他这一送,便送出好远,直送到豫山脚下,才在高烁一再的“留步”声中停了下来。
目送高烁一家越行越远,他心中有些郁堵。转身看到不远处的豫山,想到家中因为苦夏而病了半月之余的母亲,他便调转马头往豫山去了。
反正都已经来了这里,不如上去给母亲求个平安符。母亲一向信这个,又是他求来的,想必母亲收到心中定然高兴。顺带的,也可以给长安求一个。长安每次来信报平安都会给他带东西,有时候是海螺琉璃盏之类的玩赏之物,有时候是福州那边的特产。他没有她这般能搜罗,下次再写信给她都不知捎带什么给她好了。一枚平安符,也正是他对她最大的寄望。不论如何,平安就好。
钟羡策马来到半山腰上,耳边忽传来断断续续的呻吟求救之声,声音很微弱,若不是他耳力过人,很可能就被哒哒的马蹄声掩盖了。
钟羡勒住缰绳,细细分辨了一下,那声音似乎是从山道下面的陡坡下传来的,听着是个女子的声音。难不成是有人不慎滚下去了
他在路边找了棵树将马栓上,自己就扶着树干下到陡坡下面去了。
循着声音走了片刻,便见一名做侍女打扮的女子头破血流的躺在一丛灌木下面,在她上方的草木多有被压折的痕迹,看来的确是从上面滚下来的。
那侍女意识尚清醒,见钟羡出现在面前,目光还有些发直。
钟羡大略打量了她一下,见她四肢并未出现明显的骨折或扭曲现象,便没急着去扶她,只站在不远处问她“姑娘,你自己可能起身”
裁云困窘又痛苦地摇了摇头,道“我右臂和左脚都不能用力了。”
钟羡闻言,着意观察了一下四周,确定近处无人,这也不会是个陷阱,这才过去将侍女扶了起来。
“谢谢钟公子。”裁云低着头道谢。
钟羡却是一愣,疑惑“你认得我”
我家小姐从情窦初开就喜欢你,喜欢了几年,等了你几年,我作为她的贴身丫鬟,又怎会不认得你裁云心中苦笑,也知自己说漏了嘴,遂也没再隐瞒,忍着伤势勉强对钟羡欠身行了个礼,道“奴婢是卫尉丞夫人的侍婢,陪同夫人上山进香时不慎从山道上摔下来的。”
卫尉丞夫人钟羡稍一思索,便想起了她说的是谁。不管是卫尉丞夫人还是雍国公长房嫡孙女,身份都算显赫了,而看这侍女穿金戴银的,应该也不是普通的使唤丫头,居然会从山道上滚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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