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说话。”慕容泓合起一本刚批复好的折子,抬眸看他。
褚翔站起身来,看了看一旁的长福,欲言又止,最后道:“请陛下屏退左右。”
慕容泓让阁中内侍都退下。
褚翔这才看着慕容泓道:“陛下,昨日有人给属下送了一只银镯子和一张纸条,纸条上约我晚上来阁后的树林见面。我因见那镯子是我娘的,在查完最后一班岗后就来了阁后的树林,然后就见到了大司农,他对我说我是他儿子。”
许是他交代的太过爽快,慕容泓微微怔了怔,然后才道:“哦。”
哦。就这样?
褚翔有些不解的看着慕容泓,道:“陛下对此事好似并不感到惊奇?”
“你先与朕说说,此事你怎么看?”慕容泓问他。
褚翔思虑着道:“昨夜见面之后,属下曾对大司农说的话提出质疑,然后他就脱了右脚的鞋袜,给我看他的六趾,说这六趾会遗传,我娘正是根据这一点才确定我是他儿子。”
“那你有六趾吗?”
“没有。”褚翔皱着浓眉道,“所以属下觉得十分奇怪。按道理来说这种事情大司农应该不会乱说,而且看他的模样十分确定我有六趾,都没让我脱鞋给他看。可是我明明没有啊。”
慕容泓沉默。
褚翔等了很久不闻慕容泓出声,忍不住唤道:“陛下?”
慕容泓抬眸看着他,缓缓道:“他之所以这般确定你有六趾,是因为,奶娘的儿子确实是六趾。而你之所以没有,是因为,你并非是奶娘的亲生子。”
褚翔僵在原地。
“这件事,若无意外,朕是打算瞒你一辈子的,毕竟知道自己父母何人,比不知自己来自何方心中总要有根底些。只是,奶娘临终遗言,若是有一天慕容怀瑾找上你,想借父子亲情利用你,那朕就一定要告诉你真相。”
慕容泓站起身来,来到窗边背对着他道:“关于奶娘和慕容怀瑾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朕也不清楚,因为奶娘没有说。她只是告诉朕,她生下孩子不久,孩子他爹就在跟她公公出去收账的路上被害了。她原本就有愧于他,如今更是怀疑他是被慕容怀瑾所害,心中痛苦万分,于是在一次替朕大嫂去寺庙参加法会时,她将自己的儿子与寺庙中收养的一名孤儿调了包。这个被寺庙收养的孤儿,就是你。
“那时候你们都还在襁褓之中,乍一眼看去差别并不大。当初奶娘担心六趾之事传出去总有人会怀疑她儿子的身世,于是也没让她夫婿声张。她夫婿一死,她嘴一闭,没人知道她儿子原来有六趾。加之那时我娘怀着我,全府上下的精力都放在我娘身上,竟无人察觉她去了趟寺庙,回来时怀中孩子就跟原先的不一样了。后来几番流离,那寺庙渐渐不在,奶娘也就彻底失去了她亲生儿子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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