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此可见,一份感情,如果坚持到了盲目,于人于己,都是祸害。
来到恩施观前,钟羡刚刚下马,忽见裁云白着脸着急忙慌地从观中奔出来,一抬眼见是他,顿时哭着道:“钟公子,我家小姐不见了,您能帮我找找她吗?”
钟羡见只有她一人奔出来,并无观中姑子跟随,心下明了,遂道:“你别着急,慢慢说,到底怎么回事?”
“上午奴婢去给观中姑子洗衣裳,洗完之后回到房里,就看到小姐把她仅有的钗环和细软还有一张放身契都放在奴婢铺上,还给奴婢留了一句话,叫奴婢好好活下去。我担心小姐她做傻事。”裁云抹着泪道。
钟羡眉头一皱,问:“这附近可有什么湖泊或者断崖之类?”
“就在山下的林子里有个湖泊,小姐心情烦闷时奴婢常陪她去那里散心。”裁云瞪大了泪眼道。
钟羡二话不说翻身上马,将裁云也拉上马背,转身就沿着山路朝山下奔去。
两人还在道上,裁云就指着山下稀疏的树林深处那方隐约可见的湖泊叫道:“那里有个人影,会不会是小姐?”
钟羡不语,只是加快了策马的速度。
一路疾驰到树林中,裁云等不及钟羡抱她下马,自己摔了下来,她也顾不得,爬起身来拼命跑到湖边四顾,却又不见人影。
“小姐呢?会不会已经跳进去了?”她站在湖边,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一边哭一边六神无主道。
话刚说完,只闻噗通一声,却是钟羡跳进了湖中。
裁云看着瞬间消失在水中的钟羡,捂着胸口紧张地看着湖面。
没过多久,湖面水花四溅,钟羡从水底浮了上来,怀中抱着面色苍白双眼紧闭的张竞华。
“小姐!”裁云惊叫。
由于救得及时,张竞华还有一口气在,钟羡将她们主仆安顿在恩施观内,不顾自己一身湿透,转身策马回了城中,带来了大夫和马车。让大夫给张竞华诊治过后,确定她性命无虞,钟羡便用马车载着她们主仆俩回到盛京城中,一路来到了孔家门前。
听说钟羡来了,孔夫人亲自迎到门前。
钟羡上前见礼。
对于钟羡,孔夫人是极为喜欢的。去年钟家来提亲,她女儿无福消受,一病不起。知道女儿的病看不好后,孔家原本想退亲的,也免得耽误钟羡另行婚配,钟家却坚辞不肯。从她女儿生病到亡故,钟家一直对孔家照拂有加,对此,孔庄和孔夫人对钟家都很是感激。
“贤侄,请堂中用茶。”钟羡见过礼后,孔夫人招呼他道。
钟羡忙道:“谢孔伯母盛情,钟羡此番前来,实则是有一个不情之请。”
“孔家承钟夫人照拂颇多,若有我能帮得上忙的,贤侄不必客套,直言便是。”孔夫人道。
钟羡道:“门外马车内,是雍国公张家的女儿,原镇北将军的儿媳,张竞华。她因举报夫家谋反有功,陛下赦她免于一死。张家在宫乱之夜被反军屠戮殆尽,她因避居城外的恩施观而逃过一劫。我与她有过几面之缘,今日路过无名山下,恰逢她投湖自尽,为我所救。她的丫鬟道观中姑子势利,不容她们主仆二人,我欲相救,却又不便将她带回府中。她有病在身,可否请孔夫人暂且收留她们主仆二人,待我回去禀过母亲,再做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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