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国交战，殃及的不都是我们这些池鱼，暝夜我怎么见你如此幸灾乐祸？”

“看那半妖吃瘪，我便开心。”

“话虽如此，牺牲更多是无辜之人罢了。”

林音神色凝重，再看濯江，他依旧一副懵懂的样子。

“林音姐姐，你不要害怕，我会保护你，不让你受伤的。”

之前他毫无记忆时喊林音娘亲，被林音纠正好久才勉强改成林音姐姐。

也不知恢复记忆的濯江想起这些，会不会唾弃自己。

濯江弯了弯眼睛，笑容纯洁无害。

浮玉一见他这笑容就气愤，就是这无害的笑容，让阿音对他毫无防备。

“阿音自有我来保护，你一个修为低下的废鱼，恐怕连皇甫烈的衣角都碰不到。”

他这话自然是故意激他，浮玉不信，他还没办法让对方自己暴露了。

果然，听到浮玉这话，濯江低垂着头，一副大受打击的模样。

不过藏在袖中的手已经握紧，他将情绪隐藏得很好。

“阿音，他分明就是装失忆的。”

浮玉在识海内给他传音，林音听后，并没有什么意外。

“你别总是针对他。”

林音悄悄伸手捏了捏他的手臂，让他别说得太过分。

等对方恢复实力，他们还需要他帮忙。

浮玉在私底下，不止一次给林音说了他所了解的濯江另一面。

林音本也是小心谨慎之人，不会因为对方是小孩就放松警惕，只不过有意教导小濯江变得正常一些。

看来她的教导有些失败，不过等对方恢复记忆和实力后，大概也不会在意这些细节。

两人之间的互动被濯江看在眼里，林音姐姐不是他一个人的吗？

识海中有许多画面一闪而过，濯江隐隐猜测到自己或许并不是现在这般模样。

那些画面里，是他幼时被娘亲丢弃在妖月海域最危险之地历练；

是日日夜夜刻苦修炼只希望得到娘亲赞许，却只得到娘亲的贬低；

是他亲眼看着娘亲被人族修士剥皮放血……

他不愿去回忆那些悲痛惨烈的画面，将那些回忆与自己割裂。

可越是这样，他便越是痛苦。

“啊——”

暝夜正和林音等人讨论着皇甫烈和暝煜，一直安静坐着的濯江却忽然捂着头痛苦大叫。

“濯江？”

林音眉头微皱，立刻祭出九音，为其吹奏清心曲，安抚心绪。

“停下！停下！人族修士，你不许吹！”

濯江双手掐诀，便要朝着林音攻来，却被暝夜与濯池拦下。

此刻他双眸通红，湛蓝的瞳孔颜色比之前深了些。

有泪水划过脸颊，濯江嘶吼一声，终是在林音的笛声中沉沉睡去。

“他这是怎么了？”

林音收回九音，走到濯江身旁，伸手拂去他脸上的泪痕。

“或许是恢复了一些不好的记忆，才会这样。”

濯池的神色也低迷起来，他与濯江乃是堂兄弟的关系。

濯江的娘亲是一个很好很温柔的人，因为他年幼丧母，所以一直对他十分照顾。

只不过唯独对濯江，却十分严厉，没有半分亲娘对儿子的关爱。

当时海中的族人都说，濯池才是亲生的，濯江是捡来的。

为此，濯池问了自家父亲大人好多次。

最后得到父亲大人一顿暴打，他再不敢胡思乱想。

“让他好好休息一下吧，等记忆完全恢复，就不会那么痛苦了。”

濯池更担心的是，濯江如此讨厌人族，会帮助林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