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啊你,就是太自负了你以为全天下人都是和你一样的想法?你以为全天下人都要围着你所想所求所愿的那些狗屁东西打转?你看在眼里的东西,人家只怕连眼角也懒得抬一抬”桃夭对元启森的自信哧之以鼻,嘲弄地说,“你们元家,不是我说,真正继承了元学森遗志的人其实是启睿和继理。你的祖父、大伯,甚至是你,你们都不配说自己是元学森的后人”
元启森苍白的脸庞慢慢变得殷红,额角和颈下皆有青筋暴起。他愤怒地瞪着桃夭,但又为这番从来没有从桃夭口吐出过的话而大感震惊。他紧紧抓着轮椅扶手,以免自己控制不住跳起来。
“你为什么这么说?”元启森从牙缝里挤出问诘,“我们究竟做错了什么,会让你觉得我们都不配为曾祖父的后人?”真是莫大的羞辱
“慈心医院门口写着什么?”桃夭不答反问,“元家的家训是什么?元学森是怎样向世人介绍自己的?”
“这些你明明都知道,还要来问我?你不是自称曾经和曾祖父并肩战斗过、亲眼目睹慈心……元氏医院的雏形建成的吗?”元启森恼火地低吼。
“我当然知道,可是你们不知道。你们一直把那座医院称为元氏医院,却忘了,它还有一个名字是慈心医院。”桃夭脸上仍带笑容,目光却冰冷无比,声音也透着寒意,“人类总是下意识遗忘那些不愿意面对的过去。慈心医院的主人当真是元家吗?你难道没有听花满楼说过这世上还有一座慈心孤儿院、两座慈心种植园?”
元启森惊讶地看着桃夭,发现这只妖怪的神情很不对劲。长达十八年的守护,他这是第一次看见似乎永远不会伤心的桃夭露出如此悲哀痛心的眼神。
“这些话,你现在可能不懂。但很快,很快你就会懂。希望到时候你能够明白过来,什么样的路,才是元学森希望你们去走的。”桃夭低语,重重按了按元启森的发顶,并在他手里留下了一只手机,“这是元慧初的手机,我从你母亲那儿拿了过来。也许你应该打电话去问问,你大伯伤成什么样了?他又为什么会受伤?”
嘻哈度日的桃夭因想起了某些过往,骤然沉浸于缅怀以及伤痛。他郁郁走向如血染的红枫林深处,独自缝合裂开的伤口,将无数疑问留给讶异莫名的元启森。
元启森把玩着这只小巧玲珑的粉红色手机,屏幕上是一家四口的合影。笑得见牙不见眼的父亲、温婉美貌的母亲笑容含蓄静好、慧慧抱着母亲的胳膊笑得甜蜜可人,而自己亦是愉快地微笑着。
这是一张元启森和元慧初在十岁时拍摄的全家福相片,现在看来却好像过去了一辈那么久。他仔细想想,从那年起,一家人居然再也没有合过影儿。
随意翻看着手机保存的照片,元启森心渐有暖意。这里面收藏着许多慧慧和家人们的合照。她和爷爷的,她和大伯的,她和堂兄弟们的,她和女管家李莹的。当然最多的还是她和爸爸妈**,最少的反而是和自己的,只有一张。
他认真地翻看着这些相片,目光在亲人们的笑容上流连。他忽然轻轻皱了皱眉,把手机举近,微眯起眼睛盯着一张元慧初和李莹笑容灿烂的合影。
图片的名字是“我们像不像母女?”,并肩依偎在一起的元慧初和李莹穿着颜色款式一模一样的连衣裙,笑容一般无二的甜美温婉。
元启森直勾勾地看着,心说话,为什么现在才发现,慧慧的面部轮廊真的很像李莹?怪不得几天前看着慧慧和李莹飞跑着离开的背影,自己会有很奇怪的感觉。现在想想,是因为她们俩跑步的姿势几乎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