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先生得体地微笑着,却没有立即吭声说话。直到记者们的情绪在元氏护卫们的“帮助”下走向平缓,他才清了清嗓说:“诸位,里面正在进行一场隆重庄严的葬礼,还请诸位不要大声喧哗。元承智老先生委托我出来,就是为了给诸位解疑的。”
双手连连下压,郑先生有效制止了记者们的再次骚动。他的目光投向静静停靠在一颗柏树旁的那辆新闻采访车,大声说:“李莹小姐,老先生慈心为怀,没有追究你十七年前的挑唆之事,你要懂得感恩慧初小姐仍然是元家的小姐,但是你,请恕元家不能再收留。”
“求求你们,求求你们让我见慧慧一面。”广播里又传来李莹的哭嚎,她似乎唯恐人家听不清她的话,咬字特别清楚,“我知道我犯了错,我不该唆使继明先生用女儿换掉了大小姐。可我是个母亲,我不想让女儿一辈跟着我姓李不想她在学校被人指着鼻骂是私生女,她是无辜的她资质那么好,她应该姓元我只想女儿过得好啊”
“该死”元启森一跺脚,咬牙切齿地说,“我真恨不得拧断这女人的脖”他这就想冲出去,却被白选一把拉住了衣袖。见她对自己缓缓摇头,元启森虽不甘,还是退回。
庄园门口的郑先生也是怒目以对,大声说:“你的女儿无辜,大小姐就不无辜?你是母亲,贝夫人就不是母亲?你还是快走吧,不要惹老先生雷霆震怒”
他环视神色兴奋的记者们,无奈苦笑:“女士们先生们,让诸位看笑话了。老先生连连悲叹家门不幸,身体越发不好,请恕老先生不能亲自与诸位见面。”
叹了口气,郑先生面露惋惜之色,继续说道:“继明先生与李莹小姐相识相恋多年,在迎娶了方娴夫人之后终于悄悄在府外买了别院安置她。十七年前,慧初小姐诞生后,因为被检测出非常好的资质,李莹小姐就起了不该起的心思。大家也都知道,贝夫人怀有龙凤双胎之事,媒体曾经广为报道。李小姐就挑唆继明先生,促成了启森先生的孪生妹妹被掉包一事发生。”
一名女记者立刻发问:“郑先生,我们大家都知道继明先生是有名的孝,也是公认的谦谦君,他怎么可能干出这样的事情?”
郑先生似有所感怀,他眼里微光闪闪,神色动容地说:“因为爱情爱情使人失去理智,爱情火焰燃烧起来时,更是会令人忘记了自我。继明先生早已对承智老先生坦诚了一切,甚至,”他连连叹息,“当初,启森先生的确蒙非人协会妖事局的一位曙光先生的故人惠赐了一些好药用以治病。可是继明先生见猎心喜,也是想破解那药的配方好多配一些药给启森先生服用。结果……”
他摊开手,状似遗憾地说:“继明先生好心办坏事,一个没注意,那些好药竟损失了大半。曙光先生在妖事局的那位故人当初就有言在先,那种药极为珍贵,所以惠赐不多。为了救治启森先生,元家不得不发布大任务,请大家帮忙找寻红豆杉配药。之所以有一些隐瞒之处,全因考虑到继明先生的声誉,毕竟他并不是有心之失。”
听到这里,白选实在忍不住扯了扯元启森的衣角,指着已经墨黑的天空,一本正经地问他:“这是什么?”
元启森凝视着夜色这双闪闪发亮的眼眸,轻轻吐出一个字眼:“锅”
锅太黑,比夜色还黑。起码元启森心知肚明,大任务的发起绝对不是郑先生所说的那样。重伤成了植物人的大伯元继明,悲惨地被家族抛出来背了两个大黑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