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是也不自在了?胡悦努了一下嘴,也不让自己想太多。
他们在尴尬的沉默中走了一段,彼此倒都有点享受现在这僵冷的气氛——至少要比刚才的危险好,胡悦走了一阵子,又渐渐觉得天气挺好,散步的速度也很舒服,吃饱饭刚好消消食,如果以后都不是太累的话,其实可以考虑中午吃完饭散步走到J'S去……唔,不如看看还要走多久……
掏出手机看了一下,她发现还有2公里多,顿时打消走过去的念头,一抬头不禁有点尴尬。“啊。”
刚才没注意,师霁是带她走了一条远路——黄金地带能开4S店,这也是高端品牌的实力了,胡悦现在就有点尴尬了,在车旁边挪来挪去,不知道是该继续往前走,还是去路边开个自行车,其实如果按她平时的性格,可能也就厚着脸皮蹭车了,但今天……不知道怎么说,刚才的那波以后,就特别有点放不下架子。
“你还傻站着干什么?”
还是师霁问了一句,打开车门很自然地坐进去,胡悦壮着胆子拉了一下车门——居然真的没锁。
她钻进车里,系好安全带,车里被清洁过当然没什么私人痕迹,不过胡悦还是发觉座位还是她上次坐的时候调的深浅——
她又抿了一下唇,那危险的预感再度悄悄开始蔓延,唉,这搏斗太让人精疲力尽,总是和她玩捉迷藏,自制力放松一点就浮现。
还是不想最安全,他们的视线在后视镜里撞了一下,就连沉默在此时都太危险,胡悦找了话题随便瞎说,“对了,师主任,我还没和你说,上次,于小姐约我出来喝咖啡……”
这件事她本来也打算向师霁报备的,不然若是将来对质起来,有点不好解释,胡悦就是没法解释自己为什么要和于小姐一起出去喝咖啡,她不想说是因为自己事先有联想,只好找个借口,“她说有东西要送我,我想我闲着也是闲着,就过去看看……”
“你的眼孔是有多浅?”
这理由当然免不得被师霁吐槽,他似笑非笑地睇来一眼,哇,坐进车里就觉得师霁的浓度有点超标,“送你什么了?”
“不知道,我没收。”胡悦说,把扣子解开一个,方便透气。
师霁看过来一眼,嘴角又抿起,过一会才松弛下来,“你是傻瓜吗?”
“差不多吧,也没人送过我什么东西,当然会有点好奇啊。”胡悦主要的目的是把白姐的事过明路,“我就想,这个白姐说的手术都是十年前的套路了,说不定会认识张家那三凤呢……”
说了想联系解同和的事,师霁倒是没什么意见,对很多事他一向是这样,冷漠又沉默,倒是胡悦,打完了铺垫,忍不住问,“听到于小姐的事,你就没点感想吗?”
师霁还没回答,她就说,“别说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当我没问。”
“知道为什么还要问?”师霁又笑了,有点嘲讽——就像是她知道他会说什么,她的答案,不用言明,他也很清楚。
“就觉得,也许多问了可能答案会变啊。”胡悦说,“也许有些人有些事会让人改变啊。”
“比如说?”
“比如说,也许我就会让事情改变呢。”胡悦是故意大言不惭,活跃气氛的,但也不无一点认真在里面。
两公里的路,不近不远,他们已经快到了。师霁笑出声,“你?”
他把车拐进停车场,转过身握着方向盘,盯着胡悦轻轻地说,“大、言、不、惭。”
说就说,何必这样看着她……胡悦退了一点,她不想回应得太软弱——那不就变成她被撩了?还是这种恶意撩,不是忍不了恶意,而是不愿意师霁和她之间发生‘撩’这个动词,这个词根本不合适。
倒宁可是战斗——他对人性和社会,早有坚实的看法,但她也有自己的坚信,两人要共事,三观总要一致,到底是谁被谁改变,胡悦觉得,谈这个,“为、时、尚、早。”
师霁是真的笑了,趴在方向盘上笑得不可思议,真真正正把男色撩人这四个字,化为活色生香苦闷蒸腾的氛围,这车里简直让人窒息。
“你对自己就这么有信心?”
“你觉得这就这么不可能吗?”
“当然,”师霁发下豪语,“如果你能做到——我就把头给你。”
“赌个有实际意义的东西行不行?我要你的头干嘛?”
“那行,那就再赌一件事。”
“一言为定。”
设下豪赌,他们一起走出电梯,师霁轻蔑地瞥她一眼,扬长而去,脸上笑意未收,让前台小姐脸上都多了几分诧异,着迷地多看他几眼,才招呼胡悦,“胡医生——钟女士已经到了,我现在带您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