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东方离人自然知道然后发生了什么——她被骗去灿阳池,脱光光一个猛子扎进水里,给夜惊堂来了个肉弹冲击,最后还光溜溜压在夜惊堂脸上……
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但至今回想起来,东方离人依旧觉得面红耳赤,用肩头轻撞了下,示意夜惊堂不许往下说了,直入正题道:
“这些和手绢有什么关系?”
“我从浴池出来,和落汤鸡似得,钰虎就把手绢给我,让我擦擦脸,然后她就走了,我想还又找不到人,就放在家里放忘了……”
东方离人略微斟酌,倒也挑不出毛病,正想继续聊,忽然发现被撵到空中运动减肥的鸟鸟,从夜空中落下来,停在了夜惊堂肩膀上,左右打量,意思应该是——什么鸡汤?哪有鸡汤……
东方离人倒是能看明白意思,抬手在脑袋上揉了揉:
“是落汤鸡。你除了吃,还知道什么?”
“叽。”
鸟鸟歪头望向水囊,示意还知道喝。
夜惊堂都被逗笑了,取出根肉干,让鸟鸟叼着自己吃,而后就抱着笨笨,体会起夜风拂面温香扑鼻的温馨感。
东方离人被迫靠在怀里,飞驰出片刻后,身体也渐渐放松下来,因为夜色已经深了,多年来规律作息已经成了习惯,慢慢又闭上了眸子。
夜惊堂见笨笨睡着了,也没有再动手动脚,只是用手托着负重,脸颊贴着发髻,让她靠着舒服点。
蹄哒、蹄哒……
两人一马往西北疾驰,很快消失在云安城外的夜幕之间……
——
从云安回红河镇,距离相当远,上次带着镖师押车队过来,足足走了二十多天。
而胯下的烈马确实无愧神驹之名,日行千里夜八百,关键恢复极快,中途歇息补给也不用停留太久。
夜惊堂带着笨笨飞马疾驰,只用了短短几天时间,便穿过了三河镇、关口、荒原以及梁洲境内的荒骨滩。
东方离人起初还保持着女王爷该有的从容,但她终究没有钰虎那样的夸张体魄,在马上颠簸久了,渐渐就疲惫起来,也不介意夜惊堂搂着了,中途偶尔还换个姿势,跑到后面趴在夜惊堂背上休息,到了驿站停下吃饭洗漱,有时候甚至能趴在桌子上睡着。
夜惊堂瞧见笨笨如此辛苦,心里很是心疼,但行走江湖就是如此,快意恩仇的场合极少,大部分时间都是在路上吃土。
好在笨笨也不是吃不了苦的娇娇公主,路上并没有委屈抱怨,甚至还有点乐在其中的意思。
每次在野外停留,笨笨就自告奋勇升篝火做饭等等,虽然偶尔做出的烤兔烤鱼,看起来和刚从燃烧地狱爬出来似得,鸟鸟都不敢下嘴,但夜惊堂还是吃的挺开心。
等到两人穿过荒骨滩,便抵达了梁州边塞,时间也来到了正月初十。
眼见回到了熟悉的边关不毛之地,夜惊堂也是松了口气,低头看去,笨笨又靠在怀里睡着了,便抬手摇了摇胖头龙:
“殿下?”
“嗯……”
东方离人长途奔波下来,确实有点困,被晃醒后,先捉住夜惊堂的手掐了下,而后才睡眼惺忪眺望周边。
此时已经到了红河畔,正月时分,北方的冰雪尚未开化,周边依旧是雪原,连原本的红河,都被埋在了冰雪之下,只能看到古河道的轮廓。
黄昏时分,夕阳洒在雪白大地之上,视野尽头能看到一座小镇升起了些许炊烟,似乎还有人影在镇上行走。
而脚下的道路,则满是车轮马蹄痕迹,看起来往返的人还不少。
东方离人裹紧衣裳,左右略微打量后,蹙眉道:
“上次过来,商队都是从官道去黑石关,很少往镇子拐;冬天大雪封路,应该没多少人走动才对,怎么来往的人这么多?”
夜惊堂自幼在红河镇长大,知道红河镇入冬后没什么人出入,瞧见此景心底也有些疑惑,待走到镇子附近后,便扶着笨笨下马,把厚披风搭在了她肩膀上,相伴步行回镇子:
“先进去看看。”
鸟鸟回到家乡明显兴奋起来,飞在最前面,刚进入镇子口,就落在了一颗光秃秃的树杈上,和人打招呼,而一道洪亮嗓门,也从镇子里响起:
“哟呵?!你怎么飞回来了?是不是少东家来了?”
“叽叽……”
夜惊堂听见声音一愣,而后眼底便涌现出喜色,拉着笨笨快步往镇子口行去,遥遥便呼唤道:
“宋叔!”
往年的红河镇,哪怕过年也没太多人,夜惊堂带着几十号人走了后,基本上都快成鬼镇了。
而如今却不一样,镇子中心的街道上,开了不少铺面,四处可见来往行走的江湖人,某些屋檐下甚至还能瞧见地铺。
红花楼的二当家宋驰,坐在原本的学塾外,旁边放着火盆和个牌子,上面写着‘招贤纳士’,背后还有两个身板不俗的徒弟,双手负后站着撑场面。
宋驰上次来梁州,见识过梁州好汉的没下限后,气的直接回了天南,叫了一波徒弟过来,重新在这里组建堂口,而暂时的根据地,自然就是水儿买回来的冰河镖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