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半响,陈建章叹息:“人站高处,慢慢就会没心思去考虑低处的人。等你有了成就,发现身边人对你的态度都在变化的时候,你就会懂,他们不需要被考虑。”
“就如陈家这场争产大戏,我不管给予谁。那个没被给予的人,一定不会在意我为他考虑过多少。”
刘晨阳听的三观都在扭曲,完全单纯的利益至上观,超越一切。
他突然一点劲都没有,还特别乏。
感情自己这些年日思夜想的假想敌,是这么一个人。
老头错了吗?他没错。
他怎么可能有错,不是这种凉薄心态,哪来的陈家,哪来的陈氏集团。他做的一切,都是经过得失权衡的。
碰到这种人,还有何好争执计较。
刘晨阳点了支烟,雾气升腾中,再无丝毫拘谨跟介意。就一陌生的老头而已,还劳烦自己帮忙推着他,该老头拘谨才对。
陈建章自然嗅到了烟味,诧异转头,又笑着摇头。
“你这小孩,还真跟别人不一样。还从来没晚辈敢在我面前抽过烟,都知道,我并不喜欢烟味。”
刘晨阳淡然:“你也跟别人不一样,要是没钱,估计连子女都会避而远之。好在,你有钱,不管子女真孝顺还是假虚伪,在你面前,至少应该是孝顺的。”
陈建章奇怪:“你难道不该为了遗产,多跟我说几句好话。我是活不了多少天了,给谁多少,或者不给谁,就是多几个字的事。也对,你可能还真不介意这个,如果介意,这么多年不会从不找你的母亲开口。”
“不过我这人,年龄越大,越奇怪。不想要的,我还偏偏想给点。这样,你在我身边有个做晚辈的样子,我考虑在遗嘱上多加你一个名字。”
刘晨阳听笑了,没搭理他。
抬头看着即将阴郁下来的天色,缺了再呆下去的心思。他被母亲以妹妹的名义诓来这,实则是纠结两难的。
想获得一份遗产,或者说是想帮妹妹获得一份。可他这些年受过的委屈,有过的坚持,都让他做不到低三下四跟陈建章说话。
所以,既来则来,既走则走。就是他现在的心态。
推着他转身回别墅,途中,刘晨阳看到别墅门口多了几个人。
他根据所了解到的陈家的成员信息,第一感觉,那个看上去五六十岁,穿戴极为贵气的老妇人就是范金凤。也就是外婆刚去世不久,就被陈建章带进陈家的女人,陈建章现在的妻子。
其它几个年轻点的男男女女,应该是陈家的第三代。让他诧异的是,妹妹刘媛竟然也在其中。
他奇怪着,就听陈建章道:“是我做主把你这些姐妹兄弟叫来的,互相认识下,顺便一块吃个晚饭。我这,挺长时间没热闹过了。”
正说话,刘媛走到了近前。
不像平常那么活泼,极小心先叫了声外公。然后才跟刘晨阳并肩,想说点兄妹间正常的话,碍于外公在,只敢眼神交流。直到靠近门口那群人,才开始张罗着主动介绍。
“这是我哥,叫刘晨阳,刚来上京。哥,这是外婆,这是陈昭哥哥,这是陈薇,薇薇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