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宅不宁,那当皇帝有何意义?左右别人生死?为夫现在就能做到,想杀谁就杀谁,可我又不是朱温那变态,没事杀人玩儿。”
男人絮絮叨叨说了许多,巧娘安静的在一旁听着,她本就穷苦人家出身,嫁给耿青,做到王府大妇已经是天大的显贵了,再往上,她从未有过奢求。
眼下家中的和谐安宁已经是最大的幸福,若是变成丈夫口中那一幕,她宁可重新回到耿家村当一个服侍耿青的小丫鬟。
听到丈夫打契丹,还是为家中考虑,巧娘心里多少安稳下来,一大家子只要整整齐齐,和和睦睦,在她眼里比当什么皇帝皇后还要来的珍惜。
只有吃过苦的人,才知道甜的珍贵。谷霢
“不过想要完全从旋涡里抽身出来,也不是那般容易。”耿青侧过脸来,看着陷入思绪里的妻子,伸手将她拦到怀里,轻声道:“手下那些人尝过甜头后,岂会甘心随为夫退入幕后。”
巧娘靠着温热的胸膛,声音温柔。
“那夫君如何打算?”
“身退,而权不退。不站去风口浪尖,家里一切才能安好保全。为夫已经有安排了,你与家里妇孺都通通气,让她们安心便是。”
耿青轻柔的抚了抚妻子后背,相携着走去那边房舍,轻轻将巧娘推去影影绰绰的角落,挥手告别,便转身走去中堂的书房。
火光从纸罩透出光亮,耿青拉开抽屉,将今日下午送来的书信打开,重新看了一遍,字迹娟秀,确实出自女人之手。
信来自开封,不出所料,应该是何太后所写。
信里道尽相思之苦,言耿青离京之后,予她书信寥寥无几,也不过来看望云云.......
‘呵呵.....’
再次看完一遍,耿青轻笑着将灯罩取下,信纸放去豆焰上点燃,丢去地上烧成灰烬,信上字迹确实是何太后所写,可内容却非真实之意。
他跟那妇人虽有过书信,可从未有过苟且,妇人会这般写出,只有一个可能,被逼迫的。或者妇人在用这层暧昧,来告诫耿青,不要来开封,有人要杀他。
其实何太后来不来信,告不告诫,耿青都要去一趟开封。晚上的时候,契丹携兵二十万南下的消息已经过来,晋地的李嗣源也同样来信,言他已去了雁门驻扎,不日救援幽州。
而此时的开封那边,朱友贞也在调动兵马在黄河边集结,意图北渡黄河,穿插太行偷袭魏博。
“孤叫你别动......你还是不听啊......”
耿青靠着椅背,两条腿伸到书案交叠一起,晃着鞋尖,望着摇曳的烛光,双目渐渐眯了起来。
“给你十年时间,还是没长进,兄长啊兄长,你可别怪青了,当年我可是说过的,成虫成龙全靠他自个儿,不争气,为弟也只能出此下策。”
不久,有命令从王府发出,翌日一早,才从睡梦中醒过来的长安百姓,隐隐察觉到长安的气氛变得有些凝重,令骑一整天都在城里城外奔波,消息广的,已经知道城外有大量兵马调动的迹象。
一股大战在即的氛围,令无数人不安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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