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难得能噎到她,从小他就盼着长大,就是因为知道只有长大了才能离开家,逃开被她高压管制要这样要那样的日子。
但是毕竟是亲妈,他不能把这种想法表现出来,甚至还要装作没听出来她被自己噎住了,体贴的问:“这么晚打电话给我,是有什么事吗?”
“也没什么事……”及韵似乎有些犹豫,停顿了一下,还是把话说完,“周末回家吃饭吗?下周就是重阳节了。”
梁槐景从副驾驶前面的储物盒里拿出本日历,看了一眼,发现下周一就是重阳节。
于是应了声好:“周六还是周日?”
及韵立刻回过味儿来,他整个周末都有空。
“周六吧。”她说,“刚好你爸爸跟你易叔叔也很久没聚了,说打算请他们家吃饭,来个家庭聚会,你觉得怎么样?”
梁槐景平时不太关心父母都跟谁来往,只觉得这个姓好像是有点熟悉,但什么家庭聚会,以前有过吗?
他忍不住眉头一挑,问道:“他们家是不是还有个女儿,跟我差不多大?”
“那倒不是。”及韵道,“比你小好几岁,今年才大学毕业。”
梁槐景顿时就气笑了:“这有什么区别?突然想起来周末值班,重阳节……赶不上就算了吧。”
及韵立刻不满:“你刚才明明说周六周日都可以。”
“刚才记错了。”梁槐景很淡定的回答道。
及韵知道他是在敷衍自己,表示对相亲这件事的抗拒,不由得生气:“你信不信我打电话给你们主任,我只要一问,就能知道你所有的排班。”
梁槐景嗯了声:“信,我怎么会不信。”
读大学以前,她知道他班主任和每一个科任老师的联系方式,家校互联嘛,读大学以后,他就在容医大,及韵那时已经当了好多年的科室主任,是学科带头人,学校里遍地是她的熟人,她仍然能随时掌握他的行踪。
至于他的老师邱鸣鹤,是她的大学同学。
梁槐景当然相信她能做到她说的这句话,因为在很多年里,之少在他搬出家之前,她都是这样做的。
但那又怎么样呢,他笑了一下,问她:“我是准备给同事代班的,主任还不知道,需要我给你我同事的电话号码,你亲自去验证一下怎么样,及院长?”
浓重的讽刺和不满透过电话,向及韵猛扑过去。
她下意识想批评他不懂体谅父母的苦心,可是想到已经两三个月没见过他,又忍不住服了软。
“……我不是这个意思。”她解释道,“妈妈不是想逼你,是觉得你已经三十岁了,书念完,工作也步入正轨,该考虑个人问题了,你说是不是?相亲只是一个认识新朋友的途径,见一面,合适就在一起,不合适就当朋友,何乐而不为呢?”
她劝梁槐景:“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和你爸管太多,但我觉得你没必要因为我们就抗拒这件事,除非你以后决定独身,否则为什么不尝试一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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