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东湖边什么都好,唯一缺憾是天气变坏之前,人的呼吸会显得沉重一些。不过等到或雨或雪真的落下来,东湖边就比别处清爽十倍了。气象预报将这个原因说成是空气湿度较大,日常生活中的人则说成是水汽太重。大约是要落雨了,这几天曾本之一直觉得呼吸不畅,有时候还明显感到胸闷。郑雄打了几次电话,一会儿说马上回武汉,一会儿又说暂时回不了,还要陪老省长去一个地方。自从将自己多年前力主曾侯乙尊盘是用失蜡法铸造的观点否定之后,曾本之忽然觉得楚学院变得十分陌生,有两次都走到附近了,又转头折返回来。在家里他也是这样,以往大部分时间都待在书房里,现在为了不去面对挂在墙上的曾侯乙尊盘黑白照片,他不得不在客厅的沙发上坐着,陪安静看那比生活本身还要无聊的电视剧。实在无法安妥自己的心情时,曾本之试着去了一趟徐东古玩市场。尽管戴着宽大的墨镜,曾本之还是很快被人认出来。结果让他哭笑不得,所到之处有人拼命请他看看店里的货,有人则拼命拦着他不让进门,哪怕一言不发地看几眼也不行。偌大的古玩市场他连十分之一都没走到,便赶紧逃回家。
这天上午,曾本之正计划去省博物馆。他记起那辆挂北京车牌的外型像装甲车的越野车,就想再去看看,或许还能碰上那个留披肩长发的男人。曾本之不急不慢地走到省博物馆侧门前,门口的保安看见他后,老远就将挡在面前的警戒带移开。曾本之挥手,意思是不着急,待会儿再进去,然后就在停车场上慢慢地转悠。才转了两圈,他就觉得怪怪的,幸好手机适时地响起来。接听后,才知是黄州的同行打来的,他们那里发现一座被盗掘的楚墓,想请曾本之过去看看。曾本之想也没想就答应了。对方说十分钟后有车过来接他,他才明白对方其实已到了楚学院。曾本之也不去想其他,就让对方将万乙叫上。
曾本之回家与安静说过,往皮包里放上几样日常要用的东西,便到楼下等。时间不长,一辆商务车开到曾本之面前,万乙果然坐在车里。跟下楼来的安静将万乙拉到一旁再三交代,曾本之这两天不知是心情不好还是身体不好,总是闷闷不乐,她要万乙多留点心,特别是不要让他往古墓里钻,埋死人的地洞空气不好,不定还有别的什么邪恶东西,如此等等说了一大堆。
黄州离武汉只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因为要先去那被盗掘的楚墓,他们从江南的武昌出发后,先过江到汉口,再沿江北公路直接到离黄州城只有十几公里的禹王城遗址。被盗掘的楚墓就在遗址附近。这也是一般规律,昔日的贵族大夫谁也不会随随便便弄堆黄土就将自己埋了,能找到一块好墓地,知道的人就会想方设法往一起凑。所以,只要发现一处楚墓,接二连三的楚墓也就跟着被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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