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天意听他胡说八道,瞪了他一眼,根本不搭理,又把注意力转移到事情上。
赖三见她姿只是放松一下就又绷了起来,颇为心疼,若不是一屋子人在,真想帮她揉揉。“你不歇会吗?诸位大人也该累了吧?”
“我不累,你自己找地方休息一下吧。”越天意根本没在乎他的温柔,转身又对陈定雷道:“陈大人,听到响炮之后到金水桥附近队伍赶到这段时间,你确定是三刻钟吗?会不会出现偏差?”
陈定雷皱着眉头道:“我差人暗地里走了一次,一个人的速度比这略快,一队人马应该需要三刻,但不方便演习一番,臣也不敢确定无误。”
被陈定雷新调去金水桥一带巡逻的千骑卫富城接口:“金水桥一带有十里方圆,接到信号的时候,巡逻队伍在什么位置也很难确定,只能尽量靠近,这个时间无法太过准确。”富城是富家的旁支,虽然远不如陈定雷亲小舅子富满那般亲,也不如富满学富五车官运亨通,但为人比富满务实的多,在这件事上还更值得倚重些。
屋子里最年轻的一个男子闻言皱眉道:“这个时机十分重要,早晚一步都不成。诸位大人关系到的是前程,家父可是押上了我薛家全族的性命。你若带人跑得太快,真追上当我薛家军是匪给缴了?”
这个人是最让赖三不爽的,他是薛据的长子薛丹阳。薛据不方便露面,他代表薛据化装成陈定雷的侍卫秘密进城的。自从知道了越天意和薛据秘密约定,再看到薛丹阳本人的时候,赖三就有想掐死他的冲动。并且故意在他面前拉着越天意做出很亲密的样子,真希望能气死他拉倒。但薛丹阳目标根本不在一个女人,而是越天意代表的权势地位,所以对此一点反应也没有,竟是毫不在乎。该谈什么都是公事公办,如此几次后,赖三倒是拿他没辙了。
听他这么说,赖三道:“那是没法子确定的,有人跑的快有人跑的慢,何况路上人多不多也不一定呢。既然一个信号不行,那就多用几个信号,一段路一段路的,让两下的时间刚好能凑在一起。”
越天意想了想,道:“也好,不过响炮要让距离十里外的人听见,声音很大,接连放是不行的,如果分成一段一段提醒,可以用别的方法,比如让薛大人在行军过后的地方系一条带子之类,富城看到标志,就知道这里可以走,没看到,就控制速度等一等。”
“带子不稳妥,不如……”几个人立即又商量起来了。赖三在一旁看着,感觉心里空落落的,到处都是人,但他还是觉得莫名孤单。
“天意,你们忙,要不我回去城北一趟,过年了也和邻居串个门,以前每年这个时候,我都和我七叔一起去的。”
“哦,等等,没事我和你一起去。”越天意仿佛随口道。
“真的?”赖三喜出望外,惊喜的看着她。
“嗯,事情已经商量的差不多了,有些问题只有安排了之后才能看出毛病,坐在这里光是想是没用的。你安静点别说话,等我一会儿跟你去。”
赖三大点其头,天意要和他一起串门子,别说等一会,等一辈子也干!
陈定雷闻言站起,微笑道:“郡主有事,臣等便告辞了。”
“不急,陈大人,这段时间你多次调防,穆延陵没有使些阻碍的手段吗?”
陈定雷道:“以往每到年关,城防也都是紧张关口,调防的事情很平常,并不显眼,穆延陵也没有接口阻止。即便有些阻碍,也可以解决,郡主尽管放心。”
“那就好。”越天意点点头,又说了几句,几个人便散去了。越天意将陈定雷送到门口,陈定雷如今也出入都带着大批人手以策安全,可见对局势大家都很紧张。
越天意望着陈定雷的身影出门后迅速被他自己带来的侍卫围在中间,渐渐远去。目中似有淡淡光芒闪动,自言自语道:“容易了些”。
赖三听她这么说,也接口道:“也比我想的容易多了。我还想,动了城防就等于动了老穆的心肝,他还不咬一块肉去?谁知他也就瞪两眼就算。看来事情谁来做真是不一样,若是真让我接手城防,现在不一定得多麻烦呢,肯定连陈大人十分之一的本事都没有!”
越天意看了看他,淡淡一笑:“陈定雷在定西好歹也经营了二十年上下,经验方法、人脉势力,哪一样不是根基雄厚?他常年交往的官员遍布上下阶层、肯听他话的人数也数不清,别说你要和他比,便是我要和他比,都是远远不如的。”
赖三嘿嘿一笑:“还真多亏有陈大人,我以前想的挺好,等你们开始布置了一看,要是没他,这事真太悬了!”
“不是太悬,没有他,是失败无疑!”越天意看了他好一会,才嘴角慢慢上弯,慢慢露出个笑意来:“用你的话说,那叫庙里丢了钟,想(响)也别想啦!”
赖三被她笑的心里如同开了花般高兴,“那也是我家天意厉害,叫,对!知人善用!”
“行了,别拍马屁,我们一起吃饭吧。”越天意嘴角上弯,露出淡淡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