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三垂下头来,的确,他不觉得自己比越天意更聪明,也不觉得自己比越天意更加果断。她也很想拿这笔钱,但是既然她没有拿,自然是衡量之后的结果,自己最好也放弃这个念头。
但是像陈定雷说的都是没有办法的选择,按部就班强征,人什么时候能到位?而且各种装备都不足够,万一景迟那边需要支援,他们能起什么作用?粮草沿途征集,要是一旦征集不及时,那不是全军溃败?只有一个万一还可以碰碰运气,这到处都是万一的全指望运气,那人品也太好了吧?陈定雷和景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碰运气,他眼下反正不能出发,等着征兵这段时间,闲着也是闲着,总要尽可能为自己争取一点胜利的机会来。
于是郡公开始了挨个城内官员富户去上门做客死皮赖脸借钱的日子,什么他都要,就是面子不要,只要别人肯借肯给,多少吃些闷气他毫不在乎。几天下来夜以继日,非常勤劳,还真收集了不少银子物资,但这个数目对棚户区的居民可能是个天大的数字,对所需的银两来说还是杯水车薪。赖三有一股子韧劲,不放弃,继续来!现在他看到黄白之物眼珠子都是红的。
弘仁寺招待客人暂住的静园内,几个长相富态的人正在散步。这时院外又一个胖子匆匆走进来。
“咦?黄员外,你也来弘仁寺了。”一个人迎上去打招呼。
“呵呵,李员外不也来了吗?你这是来礼佛的?”黄姓员外皮笑肉不笑的道。
“行了行了,你们一见面就斗嘴。”另一个人上来劝解:“大家都是来躲清静的,凑合凑合过几天那郡公也该走了。”
“你给他要去了多少钱?”
“也不知哪门子的郡公,就跟草把子似得,叮住就不松口,我只能舍了他白花花的一千两银子。”
“我不比陈兄家大业大,给了五百两,还有一仓的糙米。”
“五百两?可是李兄,上次你去花船包船,唱曲的姐儿赏银就是五百两啊,这里数你家大业大,还和我来比?”
“嘿嘿,我给姐儿,她唱曲儿给我听,还他娘的想做什么做什么,我给那贼眉鼠眼的郡公,有个屁用?”
“要我说,咱们其实还是应该捐出来一些财物来,保家卫国的事情,若是没有人打仗,真给那个蛮子攻破泾州,那咱们万贯家财可都便宜了蛮子了。还不如舍他一成半成,那郡公不是说了是借的,还会还的吗?我看他十分客气,说话也上道儿,不像会赖账的样子。即便给他赖账了,人家堂堂郡公开口,舍去万两银子我也是乐意的,总比真叫蛮子进城,抢个干净的强。”
“刘兄说的原也有道理,只是我若真的舍了财,露了底细,被他惦记上了可如何是好?”
“就是,要说给他些原也应当,只是万一被他惦记上了,却哪里是几百几千两银子可以的?岂不闻破家的府尹、灭门的知县!他可是郡公,小钱能看在眼里吗?”
“那要是万一……”
“哪会有什么万一,蛮子而已!我就不信他们能翻过天去!”
“还是万兄机灵,早早就避进来,让他根本找不着,他总不能追到寺庙来要钱吧?”
“那可说不定,来的都是施主,化些缘来吧!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