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子端着盘子递到赖三面前,同情的看了他一眼,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赖三拿起筷子一夹那只糊鸟,黑色粉末歘歘直掉!他盯着鸟看了看,又看了看陈庆雷,放到嘴边轻轻咬了一口,然后好像味觉失灵般大声咀嚼起来。嚼的咔嚓咔嚓直响,嘴唇顿时黑了。
众人一时间安静非常,人人都不禁换位思考,如果太傅大人是让自己吃这只鸟,自己会是什么心情!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太傅大人到底对这位长安郡公是存着什么心思?按说陈庆雷是世子师傅,和定西王关系比较亲近,他应该是站在小郡主身边的支持者,那么他应该和郡公交好才是,可是他一见面就将郡公抓进了牢里,这件事可是满城皆知。他事后又好像和郡公关系不坏,对事不对人,这也是太傅大人一贯的风格,说的过去。如今他主动招呼众人陪同郡公一起围猎,似乎又是向大家宣布,他和郡公关系密切,郡公找鸟的时候,一手就指向陈庆雷身边的武官,可见他对陈太傅颇不见外。
可就在大家准备确定陈太傅和郡公交好的时候,他却借着敬酒的名义,拿着一个根本不能吃的鸟让郡公吃,众人不禁自问,要是此刻被迫当着所有人的面吃这个玩意的人是自己,定会羞愤难当,难免对陈太傅恨之入骨,可是郡公只是微微顿了顿,便若无其事的嚼了起来。可见此人心机也不可小觑。
“郡公,糊了的肉是什么滋味?”陈庆雷慢慢问道。
“又苦又涩,还有些酸。”赖三张开黑漆漆的嘴,坦然道:“说是肉,但一点肉味也没有了。”
“苦涩……酸?郡公,你说咱们定西的老姓,嘴里尝的是不是就这滋味?”陈庆雷似笑非笑地问他。
“这你算问对人了!”赖三举起袖子,在嘴唇上随便一抹,也不管自己蜀锦缂丝的那件雪白猎装很是值钱,带着嘲讽道:“老百姓能吃上这个都已经不错了!还不是有什么吃什么?通常他们吃的东西,都是什么味道也没有的!”
两个人似乎在那里打玄机,说出的话都颇带禅意。众人皆默然。
过了一会,陈庆雷才说道:“郡公的话,请大家一定要记住了!古人言,治大国如烹小鲜,我们这些做官的,就如同庖厨。把鸟做成美味的汤羹,百姓会吃;把一只鸟做成了这黑漆漆又酸又苦的滋味,百姓也得吃。明白么?
“下官等受教。”众人附和道:“我等一定各司其职,不敢忘今日郡公教诲!”
陈庆雷望向赖三,问道:“郡公,大家有志于民,忠于职守,郡公身为致果都尉,何不给大家做个榜样?”
赖三不解的看着他,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榜样。
陈庆雷微笑以对:“都尉管军事,最初两位将军都是住在军营里的,可后来战事渐歇,一众武将也越来越懈怠!从常驻军营变成了定期巡查,再慢慢变成偶然巡查,最近十几年,越发变成了常驻城内衙门,好似军营与这掌管军事的都尉毫无关系了一般!致果都尉何不给大家做一个榜样,回去之后便带头驻守军营,认真练兵,煮一锅像样的肉汤,给百姓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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