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这一天,楚意觉得晏北倾情绪不大对了,整个人有点冷,莫名其妙的。
用过晚饭后,晏北倾的手机响了。
挂了电话后,他急忙要出门。
“怎么了?”楚意不放心的问。
“沈熹的儿子住院了,需要立刻安排手术。”
“那你……”楚意下意识看了晏北倾的手一眼,“你行吗?”
“植入辅助装置,其他医生可以上。”晏北倾有些烦躁的揉了一把头发,“我只是过去陪沈熹。”
“开车慢点。”
“嗯。”
目送晏北倾离开后,楚意给宋砚修打电话,得知他也在医院,她忙问芝芝在哪儿。
“我妈带她出国旅游了,昨天走的。”
“奇奇怎么样了?”
“已经进手术室了,我和沈熹在外面。”
“那我明天去医院看看他们。”
楚意话音刚落,就听沈熹克制着说道:“别让她来,我知道不怨她,但求她别来,尤其这种时候。”
沈熹还说了什么,但宋砚修让她别多想,然后匆忙挂了电话。
楚意叹了口气,因为给她做手术,晏北倾有了心理阴影,不能再拿手术刀了,沈熹因此失去了自己的丈夫,眼下儿子也危在旦夕……
她没有做错什么,但却有种背负命债的感觉,很沉重很无力。
天快亮的时候,手术才结束。
奇奇被送进了ICU,而沈熹煎熬了一整晚,得知儿子还算成功,她松了口气的同时晕了过去。
晏北倾站在病房外,看着宋砚修细心的给沈熹盖好被子,然后才退出房间。
“晏总,谢谢你安排专家给奇奇做手术。”
晏北倾挑眉,“我是沈熹的师哥,你是她什么人,可以代替她谢我。”
宋砚修皱眉,总觉得这话有些敌意。
“我和沈熹是朋友。”
“那你和楚意呢?”
“楚意?”宋砚修微微一愣, “她怎么了?”
“你骗她说你女儿是她生的,有什么目的?”
宋砚修一脸诧异,“你……你怎么知道?楚意跟你说的?你为什么觉得我骗了她?”
晏北倾看了一眼里面的沈熹,“我说过我是沈熹的师哥,不会连她生过一个女儿都不知道。”
宋砚修皱眉,“你在意的是我骗了楚意还是我让沈熹的女儿认别的女人当妈妈?”
晏北倾淡淡扫了宋砚修一眼,“她失忆了,但我不希望有人胡乱捏造她的过去,尤其他可能出于某种目的。”
“晏总以为我出于什么目的?”
晏北倾嘴角扯了一下,“比如掩盖你丑恶的过去。”
这个人像是已经看穿他的一切,包括心底埋的最深的秘密,他有点怕了,不敢再直视他。
“宋砚修,你最好离她远点。”
警告了这句,晏北倾转身往外走去。
楚意睡得并不安稳,听到外面有动静,她起身从卧室出来,在客厅转了一圈,才发现坐在露台的晏北倾,身边横七竖八的很多啤酒罐。
而此刻,他垂头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
楚意走过去,见他正盯着自己的双手看。
“你给自己这双手买保险了吗?”楚意坐到他身边故作轻松的问。
晏北倾连忙收起手,随意抄起身边一啤酒罐,仰头喝的时候才发现是空的。
他没好气的直接扔到楼下院子里,再找了一罐狠狠灌了一口。
楚意也找了一罐,喝了一口,而后用胳膊肘杵了晏北倾一下,“像你这种情况,如果买了保险,可以得到巨额赔偿吧?”
晏北倾转头怒视楚意,“你最好闭嘴!”
楚意又喝了一口,继而苦笑:“如果你没有买保险的话,那我该怎么赔你这双顶级心外科专家的手,它本可以救一个女人的丈夫,救一个可爱的孩子,救很多很多人,不让他们的家庭破碎。这是上帝之手啊,却因为救我而废了。”
楚意看向晏北倾,“我该怎么赎罪呢?”
晏北倾皱眉,“你没错。”
“我是没做错什么,甚至如果可以回到过去的话,我绝不会让你给我做手术。”
晏北倾摇头失笑,“如果能回到过去,我们应该不会认识。”
楚意挑眉,“好像你很后悔跟我认识似的。”
“确实后悔。”
楚意气道:“现在也不晚!”
说着,她要起身,却被晏北倾一下扑倒在地上。
“你!”
楚意瞪大眼睛,看着趴在她胸口的男人,一时有些懵了。
“它跳的很快。”
楚意愣了一愣,而后深吸一口气,躺平在地上,“它被你吓到了。”
晏北倾脸在楚意身上蹭了蹭,“我喝了酒。”
“所以?”
“这是酒后行为与本人无关。”
“呵,你还挺会为自己挽尊。”
楚意看着胸口这颗头,头发软软的,还有些卷,她忍不住伸手去触碰。
“楚意。”
“嗯?”
“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