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麦觉得他跟自己聊这些很怪异,好像两人关系多好似的。
于是不接茬,闷头往包间走。
“哎。”赵塬叫住她,“磊子有什么好的,怎么你们一个两个的都说他好?”
陈麦回头看他,冷漠中带着嘲笑。
刚要走,赵塬又说:“估计也没多好,不然一个两个的,也不会都藏着他一副见不得人的样子。”
陈麦又笑了,没有嘲笑,没有讥讽。
好像什么事被她放下了一样的笑。
她无厘头说了句:“多谢你了。”
谢什么,她没说,赵塬也弄不明白。
只是再回饭桌上的时候一桌人的脸色都不好看。
陈麦的叔叔强笑着招呼他:“来小塬,咱们吃饭,你陈叔叔家这饭店的味道都不错,你爸妈也喜欢!”
陈麦乖巧的吃着饭,全然不把刚刚她那句话带来的效果放在心上。
她在赵塬进来之前说:“爸妈,我的事情别再让别人插手,谁介绍的以后我都不会再见。”
这个“别人”,指的就是她叔叔了。
饭吃到一半,佳晨出去接了个电话,回来带了点急色:“爸,我得先走了,单位通知让下乡。”
陈麦手顿住,问:“就你一个人吗?”
“啊?哦,不是,还有单位的一个哥带我下去。”
既然有公事,几位家长赶紧让小孩走了。
陈麦开始心不在焉,戳着盘子里的骨头。
下乡了,没说去几天,说不准今晚就回来。
陈麦叔叔接了个电话,扯着嗓门喊:“我哪知道你衣服都在哪放着呢!问你妈去……啥?一星期?那看看气温啊,带厚点!”
陈麦彻底放下筷子,跟她妈妈说:“我先回去了,有工作。”
她爸听到了,锁着眉问:“你这么走了体面吗?”
“来的时候不跟我商量,也不问我事情有没有安排好,怪我?”
陈麦说完这句略带责备的话,起身,拿包走人。
她没有回家,也没有工作。
出了饭馆之后,她给佳晨打了电话。
“姐,怎么了?”
佳晨的声音听着像是已经在路上,陈麦放缓脚步:“你已经下去了?”
“是啊,单位叫得急。”
“怎么去的?”
“跟单位的车。”
“他也在吗?”
“谁?”
“闻磊。”
佳晨抬头看了眼副驾上的男人,说:“嗯,在。姐你要跟他说话吗?”
闻磊在他接起电话喊的那声就知道那头是谁,听到这句,侧过头。
佳晨又“嗯”了声,说了句:“行吧,那就这。”
电话挂了,闻磊转过头坐好。
上午从李华年那出来,闻磊就被叫到单位忙活,走之前本来想着跟陈麦说一声,接到佳晨的时候他说跟她在一块,想着那应该听说了。
每回跟李华年在一块呆着,他总会有短暂的情绪不佳,刚好,能让他缓几天再去找她。
车子摇摇晃晃,把几个人送到村里。
上头说这村里每年都有几个被骗出去打工的,回来的时候半辈子身家都没了,有部分能重振旗鼓,从头再来,有些就萎靡了,成了村里的关键脱贫对象。
这次两个单位一起下乡,一个抓思想,一个抓行动,任务比较重。
跟脱贫单位的同事碰了面,闻磊带着佳晨去住的地方。
这儿的村支部有几个值班室,刚好能匀出来一间给他俩。
四四方方,两张小床。
闻磊站在门口,朝佳晨努努下巴。
“选一个。”
佳晨拎着包进去,这里面是水泥地,刚拖过,还有水积在小坑里。
整间屋子有一股霉味。
“磊哥,你想住哪?”
“我随便。”
佳晨又看了看,一张靠门,一张靠窗。
他想着自己年纪轻,得多干活,靠门比较好。
于是把自己包放在门边的床上,说:“那我睡这儿。”
“行。”
刚来没啥事,一会儿跟村干部简单开个会就成。
闻磊斜靠着床头抽烟,手机嗡一声。
陈麦: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