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在忧苦之中,一闻命下,惊惶无措。臣闻受非常之恩者,宜有非常之报。夫非常者,非常理之所能拘也。”】
【“如皇上之于臣,若是之恳笃者,此所谓非常之恩也。臣于此时,举其草芥贱躯,摩顶放踵,粉为微尘,犹不足以仰答于万一;又何暇顾旁人之非议,徇匹夫之小节,而拘拘于常理之内乎!”】
……
季汉·怀帝时期
诸葛亮看着这份奏疏,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君臣相得……君臣相得……”
“亮,何其幸哉。”
刘禅不知道相父看到了什么,但他不喜欢相父说的这句话。
“相父!”
刘禅板着没有啥威严的脸,握着诸葛亮的手,努力展示“威严”道:
“是阿父与朕,何其幸哉!”
诸葛亮看着刘禅。
恍惚见,似乎见到先帝。
“哈哈哈哈!备有孔明,犹鱼之有水也!”
他泪眼朦胧笑道:
“幸哉……”
……
大隋。
“观此,夺情之本谋尽露矣!”
杨坚大体能预见张居正的下场了。
虽是以新政大局为重,可以不择手段。
但内外勾结、欺瞒上听。
这种事情瞒不住也瞒不了。
“花花肠子一大堆,不如跟皇帝说实话。”
……
大唐。
“原来如此……”
李世民捻须长叹。“一切都是他谋划好的。”
李承乾看的半蒙半懂。
“这……皇帝不是已经允许夺情了吗?”
李世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皇帝真的允许他夺情了吗?”
李承乾眨眨眼。
什么意思?
李世民指了指天上的那名宦官道:
“此人与张居正是同盟。”
“张居正也是内阁首辅。”
“夺情是出于皇上旨意,但却是张居正与他事前谋划好的。”
“你看他的乞疏。”
李世民眯眼打量着那份奏疏。
“他怕皇帝太小看不懂,所以露了马脚。”
“一方面乞恩守制,另一方面却强调非常理之所能拘,何暇顾旁人之非议,徇匹夫之小节。”
“这分明是在向皇帝表明他的决心。”
“如果皇帝为了继续推行新政,坚持夺情,他可以置常理、小节于不顾。”
李承乾咽了口吐沫。
“但……但这也不能说万历就不知道吧?”
李世民背负双手道:
“简单,就看后续万历会不会秋后算账了。”
“自古多情者必多疑。”
“此时皇帝有多么敬爱先生。”
“那以后他就有多愤恨先生。”
“情天,往往也是恨海啊。”
……
【对张居正的《乞恩守制疏》,万历的批示很明确:
“朕冲年垂拱仰成,顷刻离卿不得,安能远待三年!且卿身系社稷安危,又岂金革之事可比!其强抑哀情,勉遵前旨,以副我皇考委托之重,勿得固辞。”】
【十月初五日,张居正再次上疏乞恩守制。】
【万历当天批复:“……连日不得卿面,朕心如有所失。卿平日所言,朕无一不从,今日此事,却望卿从朕,毋得再有所陈。”】
【十月初八,张居正三疏乞恩守制。】
【万历再次重申挽留之意,还转告他,已决定差司礼监随堂太监同张居正的儿子一起赴江陵安排丧事,并迎接张母来京。】[插图]
【且命司礼监随堂太监偕张居正次子嗣修前往江陵营葬。】
【张居正便顺水推舟,不再坚持乞归守制,向皇帝提出“在官守制”的折衷方案。为了表明他的虔诚之心,特地辞去俸禄。】
【万历过意不去,向内府及各衙门降旨:
“元辅张先生俸薪都辞了,他平素清廉,恐用度不足,着光禄寺每日送酒饭一桌,各该衙门每月送米十石、香油二百斤、茶叶三十斤、盐一百斤、黄白蜡烛一百支、柴二十扛、炭三十包,服满日止。”】
……
大汉。
“啧啧啧……”
刘邦一脸的同情。
“这傻小子……被人卖了还给人数钱呢。”
吕雉轻叹一声道:
“这孩子确实敬重这张居正。”
“张居正这一次是棋差一着了。”
刘邦揣着手窝着腿,打了个哈欠道:
“嗨!都是他们自己作的。”
“一個个满脑子里都想着阴谋权谋。”
“诸葛亮的例子在那摆着呢!抄都不会抄。”
吕雉瞥了一眼他。
“有几个人能成诸葛亮?”
刘邦嗤笑一声:
“大丈夫当如是!”
吕雉脸色一僵。
刘邦斜睨着她,不屑道:
“想都不敢想,何况去做?”
“做都没做就说自己做不成。”
“这种就是废物。”
“他能做成你就做不成?”
“那乃公一辈子就只能地里刨食吃!”
“乃公这回算知道刘盈是随了谁了。”
吕雉听到这话不由瞪大眼睛。
她颤着手指着自己。
刘邦点点头。
“对。随你!”
“刘季!!!!”
……
【张居正所得之数远超他的俸禄。】
【如果再算上“不可胜记”的“其余横赐”,那就更是天文数字。】
【万历以这种方式表明了他对元辅张先生在官守制的全力支持。】
【夺情起复之局已定。张居正以“在官守制”的形式,于“七七”之后,仍入阁办事。】
【但这一安排激起了一片反对声浪。】
【其气势之咄咄逼人让万历与张居正始料不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