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说没什么大事。”纪坚哲的声音,带着笑,“没什么事我先走了,车钥匙给你。”
“谢谢。”喻润的声音。
床上两个女人抖了一下。
孔安槐手开始握拳,隔壁床的喻泽战战兢兢结结巴巴的否定现实:“幻觉……”
幻觉……个鬼。
布帘被掀开,孔安槐趴着只能看到熟悉的牛仔裤和球鞋,在她床面前停了下,然后径直走到喻泽那边。
“章天成去给你办住院手续了。”干巴巴冷冰冰的交代。
“那个……我跟你不是特别熟,你管好孔安槐就行。”喻泽秒孬,迅速出卖队友。
“我是你唯一亲属,我不管谁管?”喻润语气仍然没什么高低起伏,“住院的东西都在这里,其他有什么不方便和章天成说的直接给我打电话。”
“……哦。”喻泽抿嘴,本来还想油嘴滑舌的蒙混过关的,结果被弄得鼻子有些酸。
孔安槐一直没动,一方面动不了,另一方面不敢动。
只是看到他的腿,就觉得自己快要被冻成冰渣,他很久没这样了,刻意压制怒气的样子。
所以当喻润都交代完走到她身边的时候,她马上闭上了眼睛。
她可能不知道自己现在有多狼狈,短发发尾焦黄,脸上有烟熏的痕迹,露在外面的胳膊和脚踝也都是黑灰一片,隐隐的有擦伤。
上衣被剪开,露出白的反光的背,以及那一片红肿的烧伤,喻润甚至不敢把眼睛往伤口上看。
怒意汹涌,但是却不是因为孔安槐。
是他自己脑子不够,才会被她用这样的伎俩瞒过去,哪怕早一点发现,都不会造成现在这个局面。
纪坚哲刚才劝他冷静的时候,为孔安槐说了几句话,他说这事其实从头到尾跟孔安槐都没什么关系,她介入只是因为他们两姐弟,她的计划很好,只是有些风险,况且现在人也没啥事。
他当然知道。
所以更恨。
医生已经开始挑破细小的水泡,孔安槐闭着眼睛皱眉头。
她很怕痛,但是总觉得叫出声很丢脸。
感觉喻润蹲了下来和她平时,然后手抓住她的手。
咬着嘴唇,她还是不敢睁眼。
“还不错,浅二度。”医生的声音,“全部处理完就可以走了,切记伤口不要碰水。”
“好。”喻润应的很快。
孔安槐把眼睛悄悄的睁开一条缝,喻润蹲着握着她的手,低着头,没看她,也没看伤口。
他……又露出了头顶的发旋。
感觉背部又被戳了一下,这下有些重,孔安槐抖了一下,终于没忍住叫了一声。
“忍一下,有四个血泡需要抽水。”护士在边上安慰。
她挺喜欢这个姑娘的,进来后就一直话很少,处理伤口忍着都不吭声,刚才兵荒马乱的时候她还特别沉着的问了其他几个安保的伤情,特别的有领导气质。
而且,她男朋友好帅……虽然看起来好像很生气……
抽水的时候是真的痛,她长那么大没受过这种苦,叫了一声之后就开始忍不住,又哀哀的喊了两声,控制不住的想从床上爬起来。
她不要挑了,就这样挺好,反正喻润也没打算要理她。
“哎哎哎,你怎么男朋友一来就娇气了?”医生大概觉得好笑,语气带着调侃,“刚才不还挺勇敢的么?”
……
孔安槐脸红。
章天成已经到喻泽床前了,她这边没穿上衣,帘子拉的紧,就只听到喻泽在那边细细的数自己到底有几个需要被抽的大血泡,估计被她的哀嚎吓着了。
喻润起身,把孔安槐单手抬起来放在他腿上,趴好后摸摸她的头:“娇气就娇气吧。”
他身上有烟味。
“你抽烟?”孔安槐闷在他腿上问的气哼哼的。
“你管我。”压着她脑袋不让动,伸给她一只手,“痛就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