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国公夫人一手扶着胸口,一手撑着装饰奢华的马车墙壁,悬挂在马车上的宝石摇晃相击,传来清脆的响声。
清脆悦耳的声音盖住沐国公夫人喃喃的惊呼,“出事了,一定是出事了!”
“什么?”嘉敏县主正伏下身子搜寻捡起散落的佛珠。
她记得很清楚,母亲很重视一直带在手腕上这串漆黑的佛珠,便是最隆重的场合,她也宁可用袖子把佛珠掩盖起来,也不会摘掉它。
“娘,您别着急,佛珠颗粒都掉在马车里了,一会儿等到了寺庙,我让仆妇仔细查找,佛珠绝对不会少上一颗的。”
嘉敏县主手中捧着两颗捡起来的佛珠,漆黑的佛珠隐隐有股暗芒,好似一双人眼儿。
“啪。”沐国公夫人狠狠打落女儿的手掌,佛珠再一次滚落。
“娘!”嘉敏县主先是一惊,随即被母亲狼狈的样子吓了一跳。
她顾不上手腕不被母亲一巴掌打得红肿,连忙扶住沐国公夫人,冰冷的触感显示母亲身体状态很差,“您到底是怎么了?不舒服吗?”
沐国公夫人怔怔看着近在咫尺的女儿,神色复杂且用微凉的手指抚过嘉敏县主的脸庞,“桦儿,别怪娘,千万别怪娘,娘已经……已经尽力了。”
嘉敏县主心中疑虑更重,唇边却绽放出美好至极,温暖人心的笑容,“娘亲宠我,疼我,待我极好,我怎会怪您?”
稍微一顿,她眨着天真纯净的眸子,轻声宽慰道:“何况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倘若女儿嫌弃抱怨母亲不公允,便是女儿的错处了,是您给了女儿生命,抚养栽培女儿,女儿绝不会因……因您更疼爱哥哥,就认为您偏心,不疼我。”
说到最后,沐桦尾音中带出一抹娇缠来,“娘,女儿永远永远不会怪您,毕竟是您生下的女儿啊,没有您费尽心思谋划,哪来得我和哥哥今日?”
母亲虽是沐国公的正妻,然沐国公最是心疼侧夫人刘氏。
刘夫人生下沐国公庶长子。
倘若不是兄长争气,国公府哪里还有母亲和他们的位置?
早就被从小就同沐国公定亲,最后因娘家败落,不得已只能做妾的刘氏压得抬不起头。
沐国公夫人深深吸了一口气,眸子冷静果决不少,“桦儿不会怪我,好,我也是为了你们啊。”
然而她的胸口还是沉闷,传来隐隐的剧痛。
“娘,我们还是先回去吧。”嘉敏县主再一次建议道:“等您身体好转,我再陪您去寺庙多住几日,还愿烧香不必急于一时,这一年您时常布施贫寒百姓,拿出大笔银子为菩萨重塑金身,广佛寺香火逐渐鼎盛,也是因为您,今日您身体不适,不去寺庙,菩萨有灵的话,不会责怪您。”
沐国公夫人摇头道:“你不明白,无论如何我都要去广佛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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