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差道:“黄大人让我来送消息,那个张兴去向刑部大人投案了,说他是受了王允鼓动送了密信,王允恐吓他知情不报,将来朝廷查明将会与安义侯府一起被论罪。”
徐清欢掀开帘子听到外面的声音,本朝自从谋反案之后,就鼓动众人投密信揭发他人罪行,若是知而不报视为同罪。
这样看来张兴没有大错,最多不过被降职罚俸。
徐清欢放下了帘子:“走吧,回去歇一歇。”希望张兴只是一时贪生怕死,否则他敢动,她就敢去捉。
马车在徐家门口停下,凤雏和银桂扶着徐清欢走下来。
雷叔道:“大小姐,那位一直跟着呢……”
徐清欢转头看到了一脸笑容的张真人,他双目炯炯有神,一副洞悉一切的神情,与徐清欢四目相对立即上前:“徐大小姐,道人忙碌一夜口干舌燥,不知可否进府中讨碗水喝。”
道观的火器炸开之时,宋成暄推开了哥哥,哥哥还欲进大殿中救她,关键时刻多亏了张真人将哥哥拉到了一旁。
前世张真人虽然骗了她的嫁妆,今时今日却已经不同。
徐清欢看向银桂:“求厨房吩咐一声,为张真人准备一桌酒菜。”
张真人捋着胡子一脸欣慰,跟着徐清欢一起踏进安义侯府,眼睛不时地向周围看去:“这府邸建的好,在这里随便寻一间屋子大约都能冬暖夏凉。”
张真人一边说着一边啧啧惊叹,时不时地伸手点评一下。
“大小姐,”凤雏忽然警惕起来,“奴婢总觉得您不该让张真人进门。”
徐清欢问过去:“为何?”
凤雏砸了砸嘴:“奴婢觉得,这道士的模样,像是要找个长住的地方,蹭吃蹭喝赖着不走。”说着嫌弃地看了张真人一眼,此人走路脚下带风,最大肚宽,定然食量不小,她一向最讨厌这样的人。
那怎么可能,徐清欢忍俊不禁:“不会的。”张真人是宋成暄身边的力的人,等到宋成暄处置好了京中的事,他们就会回东南去。
凤雏嗅了嗅鼻子,可她却觉得不是这样,这张真人分明就像一只四处找窝的老鼠,先要霸占个好住处,免得旁人来争抢。
“这位是昨晚帮过安儿的道长吗?”安义侯夫人让人扶着走出来,看到张真人立即上前说话。
张真人立即道:“不敢,不敢,道人只是尽了微薄之力。”
“道长谦虚了,”安义侯夫人一脸的感激,“等侯爷回来,我与侯爷说了,请道长在家中宽住些日子。”
张真人也不拒绝:“这样一来岂不叨扰。”
安义侯夫人笑道:“哪里,我们高兴还来不及,道长切莫这样思量。”
凤雏哭丧着脸,她的猜测果然成真了。
……
张玉琮被拦在大殿之外,他眼睁睁地看着其他朝臣鱼贯而入,紧接着那扇殿门在他面前紧紧地关上。
他本以为还能见皇上一面,却没想到皇上不给他这样的机会。
四周鸦雀无声,就连头顶的鸟儿都静静地立着不敢鸣叫。
不一会儿功夫大殿们重新被打开,一个人从里面走出来。
张玉琮抬起头看到了那张不男不女的脸,是皇上身边的内侍冯顺。
冯顺面色平静,只是眼睛中多了几分严肃:“张大人,您不要怪咱家,这都是天家的旨意。”
张玉琮听到这里正要说话,冯顺却不给他机会,呼喝一声:“奉皇上旨意,摘掉张玉琮官帽,脱其官服,打入大牢听候发落。”
张玉琮瞪圆了眼睛,不可能,皇上怎么会不留半点的情面:“皇上,微臣冤枉,微臣冤枉……”
他刚刚呼喊两句,就有侍卫上前死死地按住了他,他还要挣扎却已经被人架起了胳膊,有人上前利落地取下了他头顶的官帽。
冯顺冷声道:“大人……您可不要再给皇上添堵了,否则……”
冯顺没有接续说下去,张玉琮已经明白其中的意思,他脚下一软顿时脱了力,任由侍卫剥掉了他的官服,一切做完之后,侍卫正要将他带走,他转头看到了一个人影慢慢走了过来。
此人身姿挺拔,面容英俊,虽然年纪尚轻却有种威武的气势,似是没有看到他,冷漠地与他擦身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