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婶手臂向前一指:“看,又有车马到了,肯定也是来拜见皇后娘娘的。”
路人再次抬起头来,宫门口果然又有一辆马车停下,下人上前将车中的人扶下来,几个熟悉的人影立即映入眼帘,那是徐太夫人和徐夫人,另外两位应该也许徐家的女眷。
路人喃喃地道:“你们怎知这些人都是来拜见皇后娘娘的?”
“你连这个都不知晓?本朝皇上只有一位皇后,这些坐马车、坐轿子的女眷不是拜见皇后娘娘是拜见谁?”
路人点了点头:“原来如此,看来……皇上对娘娘很好。”
“我们娘娘也是天底下少有的奇女子。”
路人再次颔首。
老伯热络地道:“外乡人,你来京城做什么?找活计做?西市不少铺子招人,你可以去瞧一瞧。”
“不是,”路人抱拳感谢,“我只是来看看故人。”许多年过去了,他一直在罗斯和北疆奔走,这次遇到一支商队,听商贾说了许多新帝登基之后的事,他忽然想要四处看看。
他一路南下,看到了奴儿干许多荒地开始有人耕种,看到了夜不闭户的村落,不知不觉进了京城。
“没有叛党了吗?”路人突兀地再次开口,这话说出来,他立即察觉自己失言,恐怕这样的言语会招惹来祸事。
没想到民众们没有慌张,表情依旧平静。
“哪儿有那么多叛党啊,朝廷都说了他,叛党已经伏诛,大家踏踏实实的过日子吧,”妇人道,“该杀的杀了,该放的放了,那些事都过去了,我儿在府衙里做衙差,整日里忙得很,哪有功夫将精神放在那些旧事上。”
路人错愕:“谋反不是最大的事吗?”
“那是之前的皇帝,”老伯道,“当今圣上不在意那些,叛党都是圣上亲手诛杀的,谁还敢生什么反心。”
路人又与民众们说了些话,这才向东门走去,从前东门贴着的都是朝廷缉拿的要犯,齐僖在位时,经常会有叛党的人出现在上面。
走到东门,路人抬起头看去,一张张告示看过去,没有在上面发现叛党,他不生怕看错又仔细瞧了一遍,然后整个人愣在那里,半晌才摘下了头上的斗笠,露出了他的面孔。
这一路他遮遮掩掩生怕会被人认出来,他以为他脱逃之后定然是朝廷缉拿的要犯,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一切已经过去了。
他一直觉得李煦没有死,可现在……他相信李煦死了。
简王、李煦、张玉弛,包括他在内,早已经消散的无影无踪。
真的结束了。
这是属于宋成暄的盛世。
路人茫然地在人群中穿梭,不消息撞到了一人身上,他正要低声道歉。
“阿弥陀佛。”路人抬起头看到了一位僧人,这僧人他也曾在奴儿干见到过。
眼看着僧人即将离开,路人追上去:“大师可否同行?”
“施主可放下了?”
“放下了。”
他执念的那些过去早就不复存在。
“那施主就跟老衲来吧!”
路人和僧人一起前行,他们的背影渐渐在人群中消失,自始至终没有人注意到他们。
……
随着婴儿的啼哭声传来,大周又迎来一位公主。
躺在皇后身边的小公主,睡得十分香甜。
谌哥望着粉嫩的妹妹,轻轻地摸了摸她的小手,他更不想离开母后的寝宫了,他决定在父皇装睡着之前,他先靠在母后身边“睡”一觉,生怕有人将他抱走,他将母后的衣带紧紧地攥在了手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