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处机听到马钰这癫狂的语气，知道这个人已经走到了心理偏激的极端。历史上走到极端的人最后多成为了变态杀手。

因而丘处机也知道自己今天大概是走不掉了，因而也要在临死之前狠狠地气一下马钰。这就是古代所谓的英雄主义，就算你实力比我强，可我还是能够咬下你一块肉来。

于是，丘处机换用了一种嘲讽的语气道：“他们说的没错，你马钰就是一个废物。根本不配坐上全真教主之位，当初师父真是瞎了眼才会将教主之位传给你。”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马钰从地上将丘处机拎起来，面容狰狞地说道。

“我说，你马钰，就是一个废物。你看看全真教这些年来，在我丘处机的管理下，成为了天下第一大教。而你马钰，不过是一个被师父宠爱过头的可怜虫而已。要不是因为你是第一个被收入门下的人，你以为你能坐上教主之位吗？”丘处机就用一种看可怜虫的目光看着马钰。

马钰在这种怜悯，像是在施舍一样的目光气的要疯了。每一次看到这种目光，他就想起当初他还是一个小乞丐的时候，街上的那些人看他的目光。

直到有一天，一个不一样的目光出现了，走到他面前，说：“你很有天赋，做我的弟子怎么样。”

那一段时光，简直是哪个小乞丐一生中最最快乐的时光。可是，很快，师父又收了几个弟子，而这几个弟子的天赋，为人处世无疑比小乞丐要高。

小乞丐没有办法，只能没日没夜地修炼，想要在修炼上能够取得一些成就，得到师父的夸奖。

可是没有夸奖，因为小乞丐发现，尽管自己付出了比师弟们要多的努力，但是修炼的境界竟然和他们差不多，甚至一个不小心还会被师弟们给打倒。

每当看到师父对着打倒他的师弟们伸出大拇指，小乞丐的心就沉了下去，沉了下去，把笑容挤到了嘴角。

小乞丐更加地努力，更加的努力。因为他只有努力，没有其它的选择。日出日落，从烈日炎炎练到大雪纷飞，从朝阳升起练到明月悬空。

终于，他得到了师父授予的掌门之位。

“我不是废物，我不是废物。”马钰喃喃自语，是在安慰，也是诉求。

可是丘处机却没有停下嘲讽：“你马钰，只是一个乞丐，小时候是，长大了还是，只会从师父手中乞讨，乞讨掌门之位，乞讨先天功。”

“不要再说了。”马钰大喝一声，将丘处机朝墙壁扔了出去，随后便跟上，进行了眼花缭乱的拳打肘击。

就像是小时候他和他对练拳脚功夫一样，两个人大汗淋漓之后，马钰悄悄地小声地告诉那个脸上被他打了一拳的人，他是一个小乞丐。

而今那个脸上有伤的人又再次俯在马钰的面前说，你只是一个小乞丐。

世间上最摧毁人心智的事情就是如此，将心中的伤疤深深地埋在心底，沉在海底，而今却被狠狠地揭开，伤口渗入了盐水，痛不欲生。

四分五裂。

就像是四肢被打成肉泥，镶嵌在墙壁里的丘处机。

亦如躲在房间角落之中的，脸上流下两行清泪的白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