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岑祁璟正在业界一家有名的律师事务所实习,工作繁重,导师又十分看好他,理所当然的遭到了同期实习生的排挤。面对这些不顺,岑祁璟并不十分在意,反而当作是成功路上的磨刀石。胃病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埋下了病根。
直至有一次,因为一件案子,岑祁璟和导师意见产生了分歧,他不明白,他认为律师本就该是维护正义的,而不是为利益,为强权所驱动。岑祁璟十分失望,尊敬的导师引领着他进入这一行,却又残酷的亲手为他揭示了这一行的黑暗。岑祁璟至今还清晰地记得,当时导师对他说过的话。
他说,‘祁璟啊,你想要守护那些人没有错,可你看看您现在所处的这个位置,你有这个能力去为他们辩护吗?人们会相信你这么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实习律师吗?即使有一天,你有那个能力,有那个勇气,可是你能抵挡得主那些强权吗?不是我们不想,而是不能!我们能做的,只是在法律的许可下尽量的为那些弱势群体争得利益,减少刑罚。祁璟,我们很看好你,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那天晚上,岑祁璟第一次去了酒吧。
混杂的空气中布满了烟酒的味道,音乐开得很大声,几乎震耳欲聋。舞池里,男男女女,认识的,不认识的,都在疯狂地扭动着腰肢。岑祁璟坐在幽暗的角落里,一杯杯的灌着酒,似乎只有那样,才能忘记前路的迷惘。
冷眼看着装扮艳丽的女子嬉笑着混在男人堆里,语言轻佻的挑逗着把控不住自己的男人,岑祁璟冷笑着把玩着酒杯,晶莹的液体似有流光,细细的,浅浅的,一圈一圈,又缓缓沉了下去。就在那时,林叶倏地撞进了岑祁璟的视线。
女孩很年轻,穿着棉质白裙,浑身透着一股清纯气息,与周围的糜烂格格不入。可能是不习惯这种氛围,女孩无措的站在人群间,狼狈的躲闪着周围男人极具侵略的目光,满脸涨的通红,眼底波光流转,娇嫩的像是含苞待放的羞花,对久经情场的男人们有着致命的吸引,却不自知。她只是不停地张望,急切地寻找自己的伙伴。
岑祁璟坏心的想着,今晚,又将有一个少女沉沦......
拒绝数个性感女人或明或暗的邀约,岑祁璟再次饮尽杯中的烈酒,直到感受到胃部剧烈的不适,快步走向卫生间。
胃部极烈的翻涌着,不断传来一阵一阵密密麻麻的疼痛,背后的衣衫被汗水泼墨似的染湿了一大片。感觉到胃里空荡荡的,岑祁璟才摇摇晃晃走出隔间,清理污秽。
额发被汗湿,脸色依旧苍白,整个人极度虚弱,更别提从胃部传来的阵阵疼痛。岑祁璟前妻嘴角,嘲弄的笑着狼狈的自己,模糊着视线向门口走去。
灯红酒绿间,参杂着嘈杂声,嬉笑声,音乐声,岑祁璟恍若未闻,直挺挺的走向酒吧门口。
又看见了那个女孩,她似乎是找到了自己的同伴。短发的爽朗女孩好像是意识到自己的错误,给好友带来了麻烦,面对好友的职责,讨好的摇晃着她的手臂,不停的说着什么,得来女孩一个嗔怒,才拍了拍胸脯,勾着肩,想门口走去。
岑祁璟分心想着,真好......
视线越来越模糊,倒下的时候听见耳边传来的阵阵呼喊,迷迷糊糊间闻到了一阵清香,最终陷入了昏迷......
等岑祁璟醒来后,发现自己正躺在医院的病房里,揉了揉酸胀的额角,努力的回忆着,只依稀记得昏迷前,有人在自己耳边呼喊着。
“这位先生,你醒了,多亏您被送来的及时,不然您这次肯定得在医院躺上好久。”护士过来换水。
“请问,是谁送我过来的?”
“两个挺年轻的姑娘,送过来的时候您已经昏迷,说起来,那个白色长裙的女孩好像懂点医,送来的路上为您做了一些护理,让您的症状不至于加重。”护士继续说道,“您已经s睡了一晚,等待会医生再为您做个检查,如果没有什么大问题的话,今天挂完水之后就可以出院,这是账单,去楼下结账就可以了,那个小姑娘已经付过一部分了。”护士递过去一份账单。
“谢谢。”岑祁璟接过,看着账单上清秀的签名,‘林叶’,一如她的模样那般,清纯可人......她的朋友好像叫她‘叶子’。
这就是两人的初遇,只是岑祁璟记忆清晰,而林叶似乎忘了自己这么一段微不足道的小插曲了......
那之后,岑祁璟一直在汪主任那里检查,后来汪主任要出国进修,临走之前,向他推荐了林叶,建议他西医治疗,同时中医养着。怀着一丝侥幸,岑祁璟接受了。
那天去医院复查,听见护士站的护士喊住了她,如初见一样,即使过了那么多年,仍然像是不谙世事的学生,一双杏眼澄澈透亮,只是变的更加的稳重。
可惜的是,她并没有认出自己......
一夜就在睡梦中度过,脑海里闪过无数的画面,清醒后,反而记不清什么了......
第二天天刚微亮,岑祁璟就醒了,没有睡回笼觉的打算,起身洗漱,换了一套深色运动衣出门晨练。
岑祁璟爱好运动,这几年工作再忙,也会坚持晨练,只偶尔实在累得不行,不然风雨无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