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称之特别,是因为这个检问所不但路障岗亭等设施完备,甚至还有日本士兵守卫,其重要程度便可见一斑。
可即便如此,那些负责盘查询问的伪军却依旧胆大包天地公然向过路人敲诈勒索,碰到识相肯多塞几块钱的,便只是简单检查一下,也就直接放行了,可要是碰到那些“不懂事”的,那就不仅是盘查细问了,甚至还要多方为难,搞不好还会直接被按上一个反日的罪名扣押带走。
不过此等行径虽然极度令人所不齿,但却让众人全都暗自松了口气,毕竟对于那批药品来说,只要是能用钱搞定的事,那都不叫事。
就这样一行人便在孔方兄的神威之下,一路通过了大大小小十几个的检问所,终于赶在天黑之前顺利地抵达了江门。
行分南北枕江开,海外商船逐队来。威风凛凛英雄树,巍巍荡荡古炮台。
这便是江门最真实的写照,尽管在日本侵略者的铁蹄蹂躏之下断壁残垣随处可见,可那依旧矗立在江边,伤痕累累的建筑和古炮台却依旧顽强不屈地进行着无声的抗诉。
而李墙之所以要把这次澳门之行的第一站设在这里,也是经过了一番仔细考量的。
天黑之后,李墙便独自一人离开了下榻的旅店,径直来到了一家开在江边的酒馆,要了一壶老酒,便坐在窗边自斟自饮起来。
然而没过多久,一个低沉的声音便响了起来,“小兄弟,这酒可不是这么喝的!”
循声望去,只见说话的是一个看上去大约三十出头的中年人,脸上还微微泛着一些醉意,显然已经喝了不少。
李墙自然不会跟一个喝多了的人一般计较,于是便并未答话,继续自顾自地喝着。
不想那人却索性端着酒杯径直走到了李墙的对面坐了下来,继续说道:“老哥我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见只喝酒不吃菜的,难道你就不觉得太过单调乏味了么?”
然而话音未落,李墙便轻描淡写地反问了一句,“还有什么比这的江景更适合佐酒助兴的么?”
此话一出,那人便是一愣,随即才恍然地回道:“好一个以景佐酒,想不到小兄弟年纪轻轻这喝酒的境界就如此之高,在下佩服!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庞伦。没请教?”
“明墙。”
“原来是明老弟,正所谓相逢即是缘,难得遇到一个会喝酒的人,不介意的话,就一块儿喝上几杯,如何?”
李墙听了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既没有同意,但也没有反对。
于是那庞伦便厚着脸皮坐了过来,确认安全之后才压低了声音说道:“明主任,卑职奉周先生之命在此恭候多时了。”
没错,这个庞伦就是此前劳文池所说前来接应李墙回香港的人。
然而他口中的周先生却并不是周佛海,而是他的弟弟,担任广州市长的周化人。
李墙则依旧端着酒杯望着江面淡淡地问道:“听说澳门的港口这几天突然关闭了,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据说是某人在省港澳轮船公司托运的三十几箱的家当莫名其妙地丢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