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告别的人缓缓坐到自己的床前,伸手将她的被角压了压,「要不要再给你一床被子压在上面?」
「不用了。」
陆南风:「晚上冷了,也别加这么多炭火,注意通风。」
「嗯,冬至注意着了。」
陆南风:「天气这般冷,我给的那些泡脚的药要多用。」
「好,会用的。」
屋内安静下来,陆南风沉默片刻,伸手将孟知意眉毛上面垂下的一缕发丝给顺了顺。
眉眼浓稠是化不开的温柔,手指停留在她的眉骨,又用指腹贴着她细腻的肌肤,滑过眼角,越过脸颊来到鼻尖,再停下,婉转片刻,跳跃至她的唇珠,流连忘返。
有些痒。
她此时并没有注意到其他,那一双水眸粘在陆南风的身上,孟知意也在用眼神描绘着他的眉眼。
「睡吧!」陆南风轻声道。
孟知意心中突突地跳,但耳边似乎有另外一道声音在鼓动着她,她忽然伸出手,抓住了陆南风的手腕。
「我想给你一样东西,或者是你是不是忘记给我一样东西了?」
总之谁给的都行。
「下次再给你。」那次答应刻给她的小鹿早就雕刻好了,只不过一直被他珍藏在袖子里面。
还会有机会吗?
从今天晚上陆南风的态度可以看出来,陆南风这一次是真的
要走了。
这般想着,孟知意就要坐起来。
陆南风将她给按住,「起来做什么?太冷了。」
孟知意表现的有些着急,「没事,你等我一会儿。」
谁知这时陆南风看了一眼窗外,「别起来了。」
孟知意抿了抿唇,又躺了回去。
陆南风也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看了一眼被子里面只露出一个头的孟知意,「你早些休息。」
「好。」
这一次,陆南风居然没有欲盖弥彰的回去一趟书房,而是直接打开了窗户,就那样跳出窗户,之后又转过身来,深深地看了一眼孟知意之后将窗户关上,快速的消失在了黑夜中。
这一夜,孟知意奇怪的失眠了。
她觉得自己脑子里面什么都没有想,但却已经做了一个决定。
早上,冬至悄悄溜进来的时候,发现孟知意已经披着斗篷坐在那边的桌子上面。
「姑娘,你怎么醒来这么早?」
外面的天色还没有亮。
冬至走进来看了一眼,发现孟知意的手边已经有好几个纸团了。
「姑娘,你在写什么呀?手冷不冷?」
被冬至这么一提醒,孟知意才发现自己的手指被冻得很疼,再看一眼握着毛笔的那根手指,白皙的手指头泛着红,内里像是被尖锐的刺刺过一般,这种疼不知道为何那般难受,一直蔓延到了心口。
孟知意有些鼻塞,嗓音也跟着闷闷的,刚一开口,眼泪也跟着掉下来。,「冷……冬至,我好冷。」
冬至见到孟知意居然哭了,一下子慌了神,「姑娘,别哭,我马上将炭盆弄过来。」
「姑娘快些,先披上衣服。把手也装进去。」
冬至拿来了厚重的斗篷披在她的肩头,想要伸手将孟知意从椅子上面扶起来,可是她却坐在那里没有动。
冬至见着孟知意哭得更凶了,连忙跑出去让人端来了两个炭盆,「姑娘来,先烤一烤手。」
冬至将孟知意手中的毛笔扯了下去,将自己的手搓了搓,小心翼翼的将孟知意的双手捧在了掌心,然后用嘴哈汽的热度来帮她迅速的回暖。
冬至被冬至领着坐到了碳盆旁,暖烘烘的热度扑面而来,熏的她脸上拔干,像是蒙了一张又苦又涩的书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