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知意将那双剔透的脚丫塞进去粉色的绣鞋,再也不露半分春色。
她很快便穿好了衣服,散着一肩鸦黑,裹着斗篷便出了门。
陆南风一直等到她走到院子,再也看不见衣角这才出去站了起来。
负手而立,眼神没有焦距的在一个地方飘了许久。
回到书房,玄五早在窗户等着了。
「主子,周永恒深夜来访,应当是为周康求医的。」
陆南风眸孔凝了凝,贴着衣袖的掌心收紧,声音冷硬,「那名护卫可有消息?」
「没有。」
梅园书房。
孟知意站在书房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暴戾和厌恶,这才推门而入。
周永恒听见门响,立刻站了起来。
「孟知意........」他沉着嗓子喊,没了意气风发的少年样子,染了些许沧桑。
孟行看了一眼周永恒那样子,轻叹一口气。
孟知意抱着手炉走近,「爹。」又道:「周公子请坐。」
周永恒不坐,就那样用盛满了人类所有复杂感情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孟知意。
孟知坐在他对面铺着软垫的椅子上,虽不愿意对视周永恒的放肆,
但也不乐意的折了折秀眉。
周永恒一直贪恋地粘着她,注意到她的不高兴,连忙收回目光,坐回去自己的位置。
孟行开口:「周家主突发疾病,永恒此行来是想要问你可否联系到之前给月月治疗的那名医。」
周永恒忙点头。
这几天他过的极为漫长难熬,但听闻了许春柔说的话,他猛然找到了一个缺口,也像是被开了一扇天窗。
他不愿意接受的事实,又有了可以接受的理由。
周家以后再也没有人能够管着他了,他想要做什么都能够找到理由,想要见的人也能很容易见到。
这么一想,他就愿意接受了这担子。
许春柔说,孟知意认识一个大夫,或许可以治疗他父亲的伤。
他赌孟知意不会给他介绍,但是他还是很快便来了。
见到她的那一眼,他忽然觉得时间也没有那么难熬,日子还长着了,总会有守得云开见月明的一天。
孟知意扫了一眼周永恒颓废萎靡的眉眼,「可是陈名医早已不在京都城了,我也寻不到。」
顿了顿,才问出来她今晚来的目的,「不知令尊是得了什么病?」
周永恒目光暗了暗,「我也不知,突发疾病,江南城的郎中都找遍了,也没找到病症。」
孟知意在心中冷笑一声,不说实话还想来求帮忙,「周公子不如去广贴告示征求一下名医,听闻周大公子在京都求学,或许也可以问问。等我联系到了陈名医,我也会帮周家提一提。」
周永恒呐呐,「只怕是等不到那么晚了........」
孟知意莞尔,「周公子别丧气,令尊一定会没事的。」
毕竟梦中的周康可是活得好好的。
周永恒只是看着孟知意,似乎愣神了,又似乎只是看着她。
「爹,我也帮不上,不过这事我记下了。那我就先回去了,你也早些休息。」
「好。」
孟知意福福身告辞。
周永恒跟着站起来,一直走到外面才开口,「孟知意,你能和我说说话吗?」
孟知意脚步一顿,并未回头,「周公子这个时候出现在孟家,不担心许家多想吗?」
「许家不算什么,孟知意,只要伯父想,我就可以........」周永恒的语气急切,又低落下去,「孟知意,你怎么都不愿意同我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