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佛珠也没有带!
宁依裴抬眼,轻蔑地扇了保镖一巴掌。
不轻不重,但羞辱意味深长。
清脆的响声,让周围打牌的姐妹很惊讶。
像她们虽然嚣张跋扈,或者娇纵,但从来不会打骂身边的保镖,司机,做饭阿姨……原因很简单,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这年头,穷人的戾气重,亲近人下手更方便。
宁依裴的保镖只是低着头,浅浅地说了两个字,抱歉。
而,她已经习惯了。
她有一种对这个世界说不要就不要了的决绝。
她细数这些年,打过不少人的巴掌。
但只有沈欲反应不同——他不是道歉,而且心疼地乜眼扫了她的手,欲言又止,面红耳赤。
“滚。”
越想越烦。
宁依裴遣散了身边所有的保镖,打完麻将后,那位保镖已经将佛珠和香柱取回来了。
她背过身,在避暑山庄吃饭的包厢里,点燃香柱,瞬间整个人都舒适不少。
“这香味好冷,我家最近做香水,在国内还没有闻过呢。”
“哪个国家买的?”
姐妹们都纷纷凑过来,可宁依裴却不给予回复,大家也就姗姗作罢,没有继续追问。
虽然都是家里做生意的,但唯独宁家势力最广,敛财方式也最狠。她外公去世了,但对其他家族的余威还在。
宁依裴坐在主位,她穿着幽蓝色的裙子,似撕扯破碎的江南绸缎,薄情寡义般的骨架附着在薄薄的皮肤上。
点烟的时候,她有些憔悴,某种意义上,她的青春被压制了。
饕餮盛宴又如何?
何不食肉糜。
不是何不食肉糜。
宁依裴起身,准备去外面透透气。避暑山庄的外景是青山绿水,在寸土寸金的地段,清闲之处留给人上人。
她不想成为人上人,她不是薄情寡义的,心狠手辣的。
她喜欢风吹过脸庞,她嗅到了一丝自由的错觉。
眼底蔑视着,世俗弱肉强食的规则。
转头时,看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他就这样和她对视。
关景霁今日打扮很凑巧,也是蓝色丝绸裤子,白色的上衣,手上拿着豪车的钥匙。五官和皮肤比女生还细腻,可他浅浅笑意,比夏风还暖。
过于美好的长相,可宁依裴嗤之以鼻,不过是虚假的伪装。
“我陪舅舅出来吃饭。”
“关我什么事。”
宁依裴冷哼一句,转头就走,不理会他的言辞。刚刚自由的气息转瞬即逝,又成了压抑。
她甚至不愿意递给关景霁一个眼神。
她厌男,但面对关景霁,她把厌男这一个性子发挥到极致。
“虚伪至极。”
她嘀咕吐槽。
走后,关景霁瞧着清风徐来空旷的过道,有些茫然。他喝了些酒,这才意识到不是幻觉,刚刚的确是她。
“傻子。”
他轻吐两字,不知是骂她,还是骂自己。
下楼离开。
有关关景霁的记忆,宁依裴是不愿意想起的。
就像溺水的人,不愿意听见蹿急的水流。他身体里流淌着,让她感到害怕的血脉与基因。
宁依裴不是成熟的人,她会下意识将生命中发生的悲剧,都认为是关家造成的。
她清醒的,在逃避。
她单薄的身体靠在墙壁边,眼底的惆怅此刻无处躲藏。
又点了一支烟。
哪怕烟抽得胸口发闷。
看着烟丝飘渺,她很想念沈欲——与众不同,有趣的人,
最后,她回到饭桌上,一夜喝得烂醉如泥,被朋友揽到了车后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