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客令下得决绝,半点不给人解释的机会。
顾承思忖着她的态度,也觉出自己大概是冤枉好人了。可事情不能说和她没干系,自己周旋了大半天,就为着她能不受人骚扰攻讦,临了却落了个被轰出门去的下场。
他也不由觉着委屈,且还是无处言说,无法发泄的委屈。
沈寰见他不动弹,一味垂着眼,一脸凄惶的肃在那儿,心里蓦地揪着疼了一疼。可脸上还是挂着霜,冷冷冽冽的盯着他瞧。
“请您出去,还请不动么?”她嘴硬,一时半会儿也气难平。
她越是这样作态,他反而倒冷静下来,索性寻了床边的椅子,撩袍坐下,“有什么话不能一次说清楚?动辄就生气,我不过是问了一句,你说没有,我自然就相信。”
轻声一叹,试图以情感情,“只许你冤枉我,我连疑心都不能起,是不是太不公平?”
她立时反驳,“真要信我,就不该怀疑人。”
“是,你说得都对,可……”可她分明背着他行事,还满嘴理直气壮。
他笑得无可奈何,“我知道你霸道,我也认了,可总归得讲道理。我是去了方家,见过了方巧珍,从头到尾没打算瞒你。倒是你,说过什么话,做过什么事,迄今为止也没有对我言说的意思。”
他抬起头来,定定看着她,真心实意的讲起道理,“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但至少应该信得过我。我早前就说过,不必你插手。我是没什么经天纬地的才能,可平心而论,我答应过你的事,目前还没有一件做岔的罢?”
顿了顿,长舒胸臆的重重一叹,“她不过是痴心错付,并没有大错。给她些时间,慢慢就会淡忘。你太急于求成,容易把人逼上绝路。”
她这才记起自己瞒着他干的事儿,不免羞恼起来,“连实话都受不住,成日要生要死的,分明就是吃定了你好性儿。你说今儿去看她,有没有一点心软?有没有一点放不下?”
“没有。”他实话实说,“我关照她,是因为觉得她不是坏人。就算是个朋友,也该表示一下关心,仅此而已。”
她摇头,“不好说,当年你搭救我的时候,不也是因为不忍心?”
“不是。”他飞快否认。
她挑起眉,笑容忽生明媚,“不是?那会儿可是有人亲口认下的,是为怜惜我一身武艺才华……”
亏她记得这么清楚,他顿觉尴尬,调开视线,讷讷应道,“不,不全是。”
“那还有什么?说来我听听,心里的话别老藏着掖着。”
他扶额无语,半晌才下了决心,“非要说那么明白?你不就是想听,我是一早就对你存了别的想头。是,我承认。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但要说那会儿对你没有感觉,恐怕也不会下大力气帮衬你。至少不会赎了你之后,还把你往家里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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