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如松循声望去。
看到一个上了年纪的秀才站在了一家破旧的客栈的楼顶上。
看着就挺落魄的。
衣服还是前清的式样。
头上的头发应该掉得差不多了,都挽不起发髻,只能用青布包着。
整个人看起来都是心灰意冷,生无可恋的模样,看来是猪呢比跳楼了。
“这不是范进吗?”
李忠义惊呼。
“他家也不知道是哪里的,好像是在这成都府这里抄书写字为生的。”
“唉,盼了一辈子科举中弟,光耀门楣,现在年老了,不能考了,真的是”李忠仁叹了一口气,也颇有点心灰意冷的样子,惹得李忠义急忙拉着兄长的衣袖,也怕兄长一时想不开。
“想我李忠仁,5岁开蒙,二十七年苦读圣贤书,现在居然不能考科举了,如果不考科举,读这些什么圣贤书又有什么用?我还能做什么去?读了几十年的书,现在反而成了废物了”李忠仁说着说着,脸上就已经是全是泪水了。
“大哥.”
李忠义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能说点什么。
“看范秀才的样子,肯定是过了30岁,不能参加科举,所以才一时想不开……”
“唉,这个月光是贡院街就死了八个,都是过了30岁不能去考科举的书生,真是可怜啊!”
“是啊,都是读了二十几年圣贤书的人,又不会干别的事情,一下子就不让考了,怎么活啊……”
“是啊,这下要怎么活啊,半辈子的圣贤书读下来,现在居然不能考了……”
就在这时候。
现场聚集了不少来看热闹的书生。
其中看起来也有不少年过三十的老秀才。
“完了,完了,完了,这一辈子都完了。”
有人触景生情。
“不活了,不活了死了算了”
也有人爬上了客栈的顶楼。
就在这时候。
砰!
一声巨响传来。
范进已经跳下来了。
这客栈楼不是很高,就是一层三层的木楼。
但架不住这地面上都是青石板,大头向下掉下来的范秀才当场就摔了个脑瓜迸裂。
血浆,脑浆。
溅得到处都是。
连远处看热闹的李忠义的脸上,也有了一丝血迹。
“杜兄,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李忠仁看向了自己的狱友杜如松问道。
杜如松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家的产业因为要从大牢里面把我捞出来,已经花得差不多了,这次回去,就变卖了其他的家财,去广州投奔家兄算了。”
“李兄,要不你也随我一起去广州吧,这大明朝的官,不做也罢!”
“要做,一定要做!肯定要做!”
李忠仁咬着牙。
“大哥.这还能怎么做啊?”李忠义跺了一下脚。
去广州多好啊。
【君子报】可是天下闻名的大报,每年能赚好几万块钱的,去广州给【君子报】写文章,比留在四川种地强太多了。
“我不能做,不是还有你么?”李忠仁深吸一口气说道。
“我?大哥!这朱家不要咱们做他们的官,咱也不稀罕,你不考,弟弟也不考了,我们就回乡种地算了。”
啪!
李忠义还没说完呢。
李忠仁的巴掌就已经打在了他的脸上。
“说什么混账话!为兄不能考,是因为为兄年纪大了不能去考,你才二十,为什么不去考?不但要考,还一定要考中!为兄在狱中和不少狱友谈论过,这每个省的第一次秀才考试,都是最容易中的,之后可就难了!咱们大桥镇上,就我们李家一家读书人,考中秀才了,很大概率这大桥镇的镇长就是你的了!考!一定要考!”
其实李忠义也不是打算弃考。
就在几天前。
四川当地有人撺掇着要上请愿书。
这次不是和上次一样,说要废新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