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怀亮冷笑:“报销个屁!我就是趁着盖学校的机会,让这些乡亲们,把所欠的提留款,赖掉一部分!我郑怀亮只有这个本事,对乡亲们的关照,只能这样了!”
振华问道:“你这样做,农业税交不齐,怎么办?”
郑怀亮看看四周,低声说道:
“我告诉你,国家征收的农业税并不是很多,主要是县里和乡里,又加了许多地方性的收费项目!国税,我们东湾村都交齐了,所欠的,就是这些地方性的收费!”
振华似有所悟,又问道:“你这么做,乡里不会找你麻烦?”
郑怀亮喝了一口酒,抬头叹气:“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吧。学校盖起来,我也就下班了。乡里找我麻烦又如何?他们也不能取消我的农民身份!”
振华沉默不语,觉得郑怀亮很悲壮。
郑怀亮默默出神,又说道:“老夫子打我,说我这几年没有给东湾村做事,也对。所以,在我卸任之前,我要做两件事。第一,帮助困难乡亲,赖掉一部分提留款;第二,把学校盖起来。这几年村支书,我问心无愧。”
振华心生敬佩,举杯说道:“郑书记,你和老夫子一样,都是我们东湾村的……好人,有担当!不管你以后做不做书记,我都会敬重你一辈子。”
郑怀亮苦笑:“拉倒吧,喝酒喝酒!”
满天星光下,两人继续喝酒,蚊子就在身边嗡嗡地飞,趁人不注意就展开袭击。
郑怀亮喝了大约二两酒,叹气道:“这酒怎么越喝越苦?不喝了,睡觉睡觉!”
振华也不喝了,收拾收拾,各自休息。
蚊子太多,振华在凉床下点起蚊香,又在自己身上抹遍了花露水,这才勉强可以睡着。
第二天一早,振华起床,却发现郑怀亮不见了。
“我去,谁把郑书记偷走了?”振华嘀咕了一句,将自己的凉床送进空教室里,巡查一番,回家洗漱。
一周之后,这六间房子盖到了四檐齐。
又过两天,山墙尖也砌了起来,准备架梁。
学校的架梁,自然不会摆酒席,也没人来随礼。
郑怀亮来了,说道:“大家抓紧铺瓦,然后休息几天,再开始粉刷,因为水泥沙子不够了……什么时候继续开工,等我通知。”
工人们自然无所谓,各自点头,也刚好休息几天。
但是振华不能休息,每天都来巡视几遍。老夫子也是义务工,每天早晚都在这里转悠。
趁着暂时停工的几天,振华也抽空去了卓大郢一次,看看卓宜兰。
卓宜兰也来过一次,互相走动,和振华越来越亲昵,渐渐就有了些热恋的味道。
振华的妹妹春兰,在家里吵着要出去打工。
振华老爹不答应,施展“拖”字诀,哄骗春兰说:“等你哥哥结了婚,你嫂子过了门,家里多一个劳动力了,你再出去打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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