振华接过香烟,总觉得这饭店老板有些面熟,却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就我们俩。”郑怀亮比划了一下手指,带着振华钻进了一个小包厢。
这里的包厢都是木板临时隔开的,隔音效果很差。隔壁的包厢正在喝酒吃饭,有七嘴八舌的嘈杂声。
郑怀亮侧耳听了听,忽然面露诡异的冷笑。
饭店老板跟了进来,给郑怀亮和振华倒茶,又问要什么菜什么酒。
郑怀亮笑道:“乡里的龚书记,在这里吃什么菜喝什么酒,就按照他的标准,给我准备吧。”
“行,那就四菜一汤吧,两个人,太多菜吃不完,也是浪费。”老板笑了笑,转身而去。
振华微微皱眉,对郑怀亮说道:“这个老板,看起来有些面熟……”
郑怀亮关了包厢门,笑道:“今天赵德阶是不是找你谈话了?你看这个老板像不像赵德阶?他就是赵德阶的儿子!”
“哦——!对对对,怪不得我看他面熟,原来是赵乡长的儿子!”振华恍然大悟。
用王响的话来说,这小赵,跟他老爹赵德阶长一个鸟样。
郑怀亮呵呵冷笑:“赵乡长调查我,说我违规。他有没有告诉你,他让自己儿子承包乡里的食堂,也是违规啊?”
“人家是大官,官大嘴也大,说出来的就是理。”振华笑了笑,将今天赵德阶找自己谈话的内容,低声说了一遍。
郑怀亮大笑,说道:“无非是个形式,走个过场而已,你不说我也知道。”
振华点点头,问道:“郑书记,这后面……你会不会有麻烦?会不会再受处分?”
郑怀亮一拍桌子,高声叫道:“我敢做就敢当,怕个屁的麻烦!乡里面明着调查我,暗地里,一个个都在感激我。我告诉你,乡里的书记乡长委员们,还有河东镇各村的村长书记,都欠我一顿酒!”
隔壁的房间原本很嘈杂,郑怀亮在这边拍桌子大吼,那边立刻安静下来,鸦雀无声。
振华吃了一惊,低声说道:“郑书记小点声,别让人听见……”
郑怀亮却冲着振华挤眼,又指了指隔壁包厢,大声说道:
“这次开会,有县里的领导在场。我拍了桌子,刚好让乡里解了围。县里开会研究,免去了我们河东镇二十多万的地方性收费,乡里的压力大大减轻。怎么,我为河东镇减免了二十多万财政负担,难道不能找乡里换一顿酒!?”
振华这才明白过来,原来郑怀亮是在喊冤,于是也大声说道:“是啊,郑书记这次为民做主,虽然被撤职了,但是功不可没!”
小赵已经端菜上来了,低声说道:“郑书记,隔壁的包厢是乡里的书记和几个委员,在吃饭……便饭,书记一个人在这里上班,老婆孩子没来,自己不做饭……”
郑怀亮皱眉:“他吃他的,我吃我的,没问题吧?难道你的饭店,不招待我们平头老百姓?”
“没问题没问题……嘿嘿,我就是随口一说。”小赵笑着转身而出,带上了房门。
振华拿过酒瓶,开始斟酒。
郑怀亮喝了一杯酒,又砰砰砰地拍桌子:“不仅仅是乡里欠我一顿酒,还有全县的乡村小学,也都欠我一顿酒!”
振华不解其故,皱眉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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