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志高点头:“我们也是这样说的,跟那些狗东西骂了一仗。不过他们说了,明天再来,绝不客气。振华,我觉得我们村里要组织一下,准备家伙,防止措手不及吃了亏!”
“这样不好吧?”振华沉吟。
他是村支书,带头组织人手打架,这事儿肯定不能干。
如果乡亲们自发组织起来,跟水库承包方干一架,振华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刘志高瞪眼:“什么不好?你爹和王响都说了,要早作准备,以免吃亏!水库承包方,有不少工人都是小伙子,下手狠。”
其他乡亲们也七嘴八舌地建议,发牢骚说狠话:“是要做准备,大家要齐心一致,只要他们敢来砸我们的柴油机,就往死里打!一仗把他们打趴下,他们以后才老实!”
正说话间,河面上一艘快艇箭打一般驶来,上面站着四五个男子,手持扩音器大叫:“现在通知你们,明天不许再打水,否则你们后果自负!”
刘志高瞪眼看着振华:“你看,又来了!”
振华冷笑,走向河边,冲着快艇上的人招手。
快艇真的靠了过来,船头抵在岸边,跟振华面对面。
振华问道:“兄弟,你们这里谁是管事当家的?”
一个小伙子嘴里叼着香烟,斜眼问道:“你谁呀?”
“他是我们东湾村的村支书,赵振华!”高三爷手里横着扁担走过来,站在振华身边。
东湾村的乡亲们,也各自提着铁锹而来,与快艇上的人对峙。
“哦哦,原来是赵书记……我知道,我听说过。”快艇上一个中年人点头,操着外乡话说道:
“赵书记,我们也是没办法,投资了上百万的鱼苗在水库里,水位再下降的话,我们就要血本无归。当时签订承包合同,水利局和镇上,都答应了我们保底水位线。现在,已经到了这个线了,不相信,你可以打电话去问。”
振华当然不会打电话去问,看着对方问道:“请问你是谁,是承包水库的老板吗?”
中年人点点头,说道:“我叫王超,是股东之一,承包水库的大老板,是我表哥。所以我说话,也能做主。”
振华点点头,一字一顿地说道:
“王老板,我不想欺负你,你也别想欺负我。东湾水库,这名字都是根据我们东湾村来的,你应该知道这二者之间的渊源。五几年的时候,在原来大河的基础上,兴修了这个水库,我们东湾村,淹没了上千亩良田。而且,我们全村出动,参与这项水利建设,前后干了三年。
以前,我们村里上百户渔民,靠着在大河里捕鱼吃饭。
后来你们来承包,断了我们村里渔民的活路。这个帐,我就不跟你算了。
你们现在不让打水,是欺负人。
俗话说,前人栽树后人乘凉。我们东湾村栽了树,你们摘了桃子,现在我们在树下乘个凉,你们还不许?天底下,没有这样的道理!
我告诉你,我们祖祖辈辈,都靠这条大河活着。只要大河里有一滴水,我们东湾村就有权利使用。”
王超不耐烦,挥手道:“赵书记,这话你跟我说没用,你去跟镇上说,跟水利局说!”
振华摘了草帽,黑着脸说道:
“看来我跟你说的确没用,是浪费口舌。但是我警告你,你作为水库承包方,没有执法权。谁给你的胆子,在宋祠堂砸了柴油机,还打伤了我们的村民!?让我去跟镇上说跟水利局说?就你能,指兔子让我去撵?你当我三岁孩子呢!你去让镇上和水利局,来跟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