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秦朝颜遗留给他一只布老虎,散发甜甜的果奶香。
不知他借此契机登门拜访高阳长公主,会不会显得唐突。
他猛然站起身子,翻折袖口去寻找布老虎。卧槽,昨晚他发了春梦,醒来时竟然发现臂弯里搂着布老虎。于是,他打算带来这只布老虎,与乳母闲聊一件丑事,哄得她开心。
乳母生前就爱愁眉苦脸,背着他偷偷落泪。
可是,他至今都不明白,乳母为何如此忧愁。
“乳母,这布老虎,应是我和新娘子的定情信物呢,我出去寻一寻,稍后回来。”裴元卿不好意思地笑道。
尔后,裴元卿出了大殿,边行走边回想。
蓦然,他撞上了一个娇娇软软的东西,鼻尖嗅到熟悉的果奶香。酸甜的葡萄滋味加上醇厚的牛奶口感,好像七八岁孩童爱吃的冰酪。
“卿卿?”那块冰酪,软软糯糯地问道。
裴元卿略显不悦,抬头时转为惊喜。
有尚未长开的美人胚子,戴玉清莲花冠,穿飞云青纱裙。一双水汪汪的薄皮杏仁眼,一对软绵绵的芙蓉玉耳垂,鼻梁小巧挺拔,唇瓣樱红柔嫩,肌肤晶莹莹如初雪,腰肢袅娜娜似新月。
“卿卿真好看!”冰酪小美人笑得天真烂漫。
“姑娘认得我?”裴元卿笑道,不自觉露出俊美侧脸。
他之所以被称为玉面将军,是因为十七岁大破西戎铁浮屠那年,他打马紧跟父亲其后。一身银白铠甲闪耀着粼粼日光,剑眉入鬓,凤眼生威,玉树临风这四个字似乎为他而设定,如何不俘获少女芳心。
咳咳,现在的他,经过边塞风沙洗礼,麦色一点,硬朗许多。若说以前是和田羊脂白玉,如今也是蓝田青花墨翠,总归属于四大名玉。
“卿卿真好看。”冰酪小美人重复道。
被美人夸赞,倍有面子。裴元卿摸了摸下巴,行了儒雅不失风度的君子礼仪,低声道:“在下裴元卿,敢问姑娘如何称呼?姑娘拾到裴某的布老虎,也算一种缘分。”
这番直白白的套近乎,自然存着裴元卿的居心。
他是男人,不是和尚。裴家有家训,裴家男人娶妻之后,允许纳两位妾室。李月莹占据一位,另一位最好出身小门户,不欺负人即可。
“奴奴。”冰酪小美人抱着布老虎,脸蛋粉嘟嘟。
“奴奴?这是小名吧。初次见面,裴某要留个好印象,不能直呼姑娘的小名。”裴元卿咂摸半晌,越发觉得有趣。
姑娘小名,大都寄托父母的美好祝愿。取名奴奴,倒是少见。不过,小东西生得玉雪可爱,教他浮想联翩,适宜做枕上奴。
呸呸,同李传木那厮待久了,思想也跟着龌龊。
“奴奴,奴奴!”冰酪小美人忽然气鼓鼓的,想随手砸了布老虎又舍不得,跺一跺脚,径直钻入那道被蔷薇遮掩的木门。
裴元卿没有追赶上去,捡起一朵散落的蔷薇,轻轻嗅之。
有情芍药含春泪,无力蔷薇卧晓枝。
他细细琢磨小东西的举动,稍微傻气,除了能够说一句完整的“卿卿真好看”,其余的皆是两个字地蹦出,都是叠词。莫非,这奴奴是个小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