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有些东西,仿佛再也回不去了。
进门,一股浓浓的酒味,扑面而来。
连空气也不新鲜了。
商陆开了灯。
靠坐在茶几的地毯前的柯以楠,立即伸手挡了挡。
地毯上,茶几上,沙发上,全是他这两天制造的垃圾。
酒瓶子,面包袋,花生壳……
要多狼藉,有多狼藉。
“你这是喝了多少酒?”商陆走过去。
闻声抬头时,柯以楠终于适应了突然亮起的光线,勾起唇角,嘲讽一笑。
“你来干什么?”
说罢,又拿起手中喝了一半的酒瓶子,昂头猛地灌进嘴里。
商陆弯下腰,强行去抢那酒瓶子。
浓烈的酒水,洒了柯以楠一身,他跟着起身,硬要抢回来。
酒瓶子便落在地上,滴溜溜滚出远方。
“柯以楠,你给我振作点,什么事情让你变得这么颓废?”商陆用力摇了柯以楠一下。
也许是这一摇,把柯以楠摇醒了。
又或许,并没有摇醒。
“呵!”他冷笑了一声,“你有什么资格这么问我?”
两日前,静晓满眼通红地哭着,说着。
说她没办法面对那件事情。
说她如果跟他结婚在一起,跟他同房时,没办法克服自己的心理。
说实的,柯以楠他自己也没办法克服。
他忘不了静晓满脸的痛苦。
也许是怒意使然,他紧紧握起的拳头挥起来,用力挥向商陆。
不偏不倚,刚好挥中商陆的眼睛。
商陆是可以躲的,也是能躲开的。
但他没有躲。
他大概猜到,柯以楠到底是为什么,这么愤怒了。
一定是静晓的事情。
那是谁都迈不过去的坎。
打红了眼的柯以楠,连着揍了他好几下。
很快,他脸上,眼睛上,又红又紫,一颗牙齿也松动了。
吐出来,满口的鲜血。
“你为什么不躲?”柯以楠有些后悔,刚刚的冲动。
明明很想揍商陆,可真正揍了,良心又不安。
见商陆脸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起来,还有地上那颗他吐出来的牙齿,柯以楠是心疼的。
到底是他最好的兄弟!
商陆的胸口,又堵又闷,满腔内疚。
他擦了擦嘴角的血,“是我欠你和静晓的,你打死我,我也不会说二话。”
“你以为你这样就能赎罪了?”柯以楠内心煎熬。
一边是最好的兄弟哥们。
一边是心爱的女人。
为什么会闹到今天这般地步?
别说静晓被困在那团阴暗中,出不去,连他自己也出不去。
伤了商陆,他会心疼,那他伤他自己总可以了吧?
他握紧拳头,一下又一下的捶打茶几。
茶几上立即见了血……
商陆忙阻止,“柯以楠,你冷静点。”
“姓商的,你别跟我假惺惺的。”柯以楠用力推开。
“我不想看到你,请你从我家里离开。”柯以楠伸出带血的手,指了指门的方向。
商陆怕刺激到他,不得不起身离开。
走到门口,又不放心地往回一看。
柯以楠瘫软在沙发上,放声痛哭着……
那哭声,像是无形的猫爪子一样,一下又一下地挠着商陆的心。
他又何尝想看到,好兄弟因为自己,被伤成这个样子?
说一千道一万,都是他的错。
他是罪人。
走出去,他给秦森打了个电话,“你过去陪一陪以楠。”
“真的在家喝醉了?”秦森也是操碎了心,这男人,从来不会买醉的啊。
商陆挂了电话,想回家。
又怕乔荞看到他被柯以楠打得鼻青脸肿的样子,会替他担心。
他不得不往偏僻的地方走,那样四无目的地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