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说着,一边抬起眼一瞥言徵,意有所指的不要太明显,满眼都写着“是你,是你,就是你,你将我的乖妹妹都教坏了”。
言徵微微一笑,面上没有什么变化,全不在意的模样。
晏晚晚听他说起这个,却难免有些心虚,“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水性好着呢,有什么好担心的?”
“那日风雨和浪大成什么样,再好的水性又如何?再说了,你不是还要救一个全然不会水,甚至还畏水的?我能不担心吗?”邵钰眼睛一斜事不关己般的言徵,理直气壮道,“而且,陆衡和萧嘉禾都知道,凭什么就只瞒着我一人?定是姓言的教唆你的是不是?”
这一回,语气中不满明明白白,他甚至举起手来,直指向言徵的方向,毫不客气。
晏晚晚微怔,嘴角翕动了一下,不知该说什么,他说的确实是事实。
邵钰一瞥她,嗤笑道,“不吭声了,看来都被我说中了。”他说着,往前几步,走到言徵跟前,“姓言的,你到底给她喝了什么**汤?居然让她出了上京城,便什么都向着你了?”又扭头瞪向晏晚晚道,“你也是!我与他谁和你亲,谁能信你都分不清了,是不是?”
晏晚晚面色几变,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言徵,一时难言。
邵钰哼了一声道,“若非我看陆安明神色有异,硬是逼着他说了实话,我还不知道被你们蒙在鼓里。知道你们私下探查,料想不会错过无回山,这才想着来这儿碰碰运气,我已是在这山口上等了你们五日了,你们要是再不来,我都要以为自己料错了,就要往别处去寻了。”
“姑娘,公子!”那头,胡永贵磨磨蹭蹭上前来,朝着两人弓身一礼道,“咱们这一行是有讲究的,出门前卜了卦,这入山的时辰快要过了。”
晏晚晚见他面有急色,心中分明,昨夜胡家祖母也专门提过卜卦之事,略一沉吟,对邵钰道,“你先回镇上寻家客栈住下,有什么话等我从山里出来了再说。”
“什么意思?”邵钰一听立刻变了脸,“你这是又想撇下我?与姓言的一起进山?”
“不行!我在这儿等了这么久,可不是为了跟你抱怨几句而已。再说了,你们往无回山中查探,凭什么我不能去?”邵钰将脖子一梗。
晏晚晚看着他,皱起眉来,本要说入山凶险,还有之前在旧宅的发现,让她心里存了两分郁结,眼下又不是询问的好时机,但……看了看邵钰一脸的执拗,还有那头探头探脑,神色变幻的胡家父女,她又一时语塞。
“那便让邵兄跟着吧!”正在左右为难时,手上一暖,被人自然地牵住。
她抬起头,入目是言徵看向她时如点漆般,却温润如水的双眸,晏晚晚一瞬间心便定了下来,好似只要有他在,她所担心的那些便都是多余,只要有他在,她便能安心。
明明日头高挂,可是进了山后,却觉得天光一瞬暗了下来,周身更是泛凉,鼻翼间都带着潮气。
正是纵使晴明无雨色,入云深处亦沾衣。
走了一会儿,密林更深,他们入一处山谷,顶上是遮天蔽日的枝叶,两侧是高耸入云的山峰,参天巨木之中,人行其中,恍若蝼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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