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信不得?你就信得了?”晏晚晚哼声道。
邵钰眉眼微动,狐疑睐向她,“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自旧宅那夜起就积在晏晚晚心底的火小簇燃了起来,“邵钰,我且问你,十三年前那一日,义父义母不知从何发现不妥,让你先行带我离开家暂避,你我心中都是放心不下,可为了以防万一,你不肯将我一并带回去,便让我藏好,你只身返回,之后你我便是失散。”
“重逢后,你告知于我,说你并未回到家,在途中便遇上一伙身份不明的黑衣人,见着你,便是追杀而来,你虽然逃过,却是伤重,养了好些时日才能起身,之后方知家中出了大事,是也不是?”晏晚晚一边复述着邵钰之前的说法,一边目光透着两分锐利地紧紧盯着他。
邵钰心口微紧,面上倒没有显出什么,回以满脸的疑虑道,“是啊!有什么不对吗?”
“是以,你那日并未到过家中,对吗?”晏晚晚却又再一次确认道。
“这是自然。这样的事儿我何需骗你?你不也说你回去时并未瞧见我吗?”邵钰反问,一双浓眉皱起,隐现不耐烦,“你到底想说什么?而且……”非要当着这个人的面说这些吗?她是半点儿不顾忌此人了?
邵钰抬眼一瞥言徵的方向,后者仍然云淡风轻站在那儿,半点儿没有避嫌的打算,哼……邵钰咬了咬牙,眼底复杂的神色一涌,什么知礼的谆谆君子,都是狗屁!
晏晚晚望着他,神色亦是几变,眸中复杂如云潮翻涌,一时却是抿住嘴角,不知如何言语。
邵钰眉峰紧蹙,目光紧紧盯在她面上,“怎么不说话了?”
“其实也没什么。”言徵淡笑着接过话,“前些日,我陪着娘子回了一趟旧宅,见着了些东西,也不过是心生疑虑,想着邵兄是否在岳父岳母出事当日回去过,娘子问了,邵兄答了未曾,既是如此,那便是未曾吧!”说话时,言徵已经走到晏晚晚身边,伸手将她的手握住,两人四目相对,晏晚晚眸中翻涌的情绪悄悄平息下来。
邵钰看着他们,神色变幻,最后到底没有说什么,复杂地深看了一眼晏晚晚,蓦地掉头而去。
他身后,两人亦是没有说话,相顾无言。言徵带着薄茧的指腹轻轻摩挲了一下她的手背,带着无言的安抚。
晏晚晚朝着他轻笑着摇了摇头,告诉他,她没事。
一路无话,又走了半日,到天暗时,他们在胡永贵择的一处避风的山坳里歇了一夜。
晏晚晚飘零江湖那几年也曾露宿过荒野,倒是言徵,平日里一副贵公子的做派,吃穿用度自来都是讲究,虽然上岸后,他们也走过一段路,但前头她身上不舒服,后来他又病了,两人虽是赶路,却都尽量没有错过宿头。没有客栈,也多是寻附近的住家借宿,倒还未曾露宿荒野过,晏晚晚有些担心。
没想到,言徵对上她担忧的眼,却是笑着打趣道,“娘子还真当我是半点儿苦也吃不得的贵公子了?你忘了我们初遇时在哪儿了?我与你说过的,我去过很多地方,也做过许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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