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猛叹了一声道,“你是个虑事周全的,你说心有成算,那便是心有成算了。我们这些做叔父的眼下想帮你们也是力不从心,只盼望着你能将小鱼丫头护好,早日将事情查个清楚明白。”
“田叔叔既然对他放心了,那也该让他好生歇息才是。否则他这身板儿若是有个闪失,我是用不着他护,叔父们的盼头却怕要落空。”一道流泉般的嗓音由后而来,是晏晚晚,张口却是语气不善。她方才还在草棚那头忙活,这会儿已是过来了,手里还端着两碗东西,都是热气腾腾,当中一碗扑面而来的便是浓浓药味。
“小鱼丫头这张口就是下逐客令,让叔父真是寒心啊!”田猛捂着胸口,一脸的哀伤感慨。
“这是叔父的地盘儿,我哪儿敢造次?不过叔父也该有个长辈的样子,他还是个伤患呢,叔父镇日里有事儿没事儿就来寻他,他怎么好好休息?这伤还怎么好?”晏晚晚说着,语气里的怨气不加遮掩。
田猛叹了一声,“得!敢情我老头子这是被嫌弃了,都说女生外向,果然没错。小鱼丫头啊,这是心疼夫婿,所以什么都顾不上了。”
“我看啊,他这身板儿好得很,这伤都好了七七八八了,大老爷们儿,又有那么好的身手,一点儿小伤而已,哪儿就那么娇气了?是吧?雪庵?”田猛说着,转头望向言徵寻求认同,谁知,入目却是言徵捂着胸口,蹙着眉心,一副弱不胜衣的样子。
田猛“……”
挥了挥手,田猛自讨没趣儿地转身离开了,孟小七是个寡言的,便也转身跟着走了。
晏晚晚脸上的神色这才和缓了两分,将手里的药碗递给言徵道,“快些趁热把药喝了。”
言徵很乖,接过药碗,咕噜噜将碗里的药汤饮尽,抬起眼,却见晏晚晚嘴角仍是紧抿着,不见开怀的模样,不由笑着道,“娘子不必太过忧怀,其实田叔说的不错,不过是些皮外伤,养了这么几日已然没有大碍了。”
“什么皮外伤?你是没有瞧见你那日被救回来是什么模样,眼下还能躺着说话那是你运道好。伤的又重,这山里又缺医少药的,他们往日里没有你在也能自己决断,怎么如今倒是什么事儿都要来问过你了?”话是这么说,可言徵也知道,晏晚晚只是随口一说,并不是真的生气。
于是,他便只是付之一笑,不再接话。
晏晚晚念了那一通之后,神色果然和缓了一些,“也怪你,做事靠谱,竟是让他们都信任依赖你了。”
“那是我的荣幸。”言徵欠了欠身。
晏晚晚瞪他一眼,没有绷住,笑了笑。
言徵目光转而落在她手上端着的另一只碗上,“娘子给做了什么好吃的?”
田猛这里原没有这些物什,这些锅碗瓢盆的,还是之前从万大虎他们那儿顺来的。
“这个啊!前些日子不是你的生辰吗?哪儿知道事情那样,便没能为你祝贺。这山里也没有别的东西,我便琢磨着给你做了碗长寿面……”说到这里,晏晚晚神色有些不自在,“只是,我的手艺不好,这面味道怕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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