麝烟亦是满含希冀地看过去。
被两个人这样看着,唐砚秋似也有一瞬的不自在,喉间滚了滚,才又道,“说实话,没什么把握。蛊毒一般都是苗疆一带盛行,中原懂行之人甚少,我也不过是行走江湖之时见过,略有些好奇,研究过几天,但远远说不上精通。”
“我目前连这是什么蛊虫都不知道,遑论解蛊了。不过,若有压制的解药的话,我倒可以反推药理,或可一试。”
室内陡然悄寂下来,好似连空气都有些僵凝。
晏晚晚沉默了好一会儿,扬睫看向麝烟道,“麝烟,去给你家公子传信吧!”
骤然被点名,麝烟先是一怔,待得明白过来晏晚晚的意思,忙应一声“是”,便急急忙忙转身奔了出去。
晏晚晚回过头,正好撞上唐砚秋望着她,莫名古怪的目光,“我以为你会瞒着言先生呢!”
“不能瞒!”晏晚晚轻轻摇头,“给我下毒,无非是为了牵制他,眼下这样要紧的时候,瞒着他才是下下之策,倒还不如坦白,他自来聪明,说不得会有破解之道,总比我一个人自作聪明的好。而且……”晏晚晚骤然勾起唇角笑道,“我怕死啊!我只有牢牢抓住他,那个煞费苦心给我下蛊之人才不会觉得希望落空,说不得就把解药送来了。”
晏晚晚的语气轻松至极,可对上唐砚秋清凌凌的眸光,她脸上的笑容却是一点一滴隐去,罢了,在这样一个通透之人眼前,她又何苦逞强?不过自讨苦吃罢了。
“我说不想死,是真的。”晏晚晚幽幽一叹,“我家夫君这些年不容易,别看着他好像强大到无所不能,可却也失去了许多,他往后要走的路必然坎坷艰险,我未必能帮上多少,可我至少,想要陪着他。”要是她不在了,他一个人,那不是更孤独了吗?
晏晚晚轻轻眨眼,眨去了眼底的阴霾,望着唐砚秋轻轻笑起,“所以拜托唐姑娘,千万千万帮我,让我能够活下去。”
唐砚秋看着她,眼波微闪,好一会儿,才语气清冷地回道,“我尽力而为!”
晏晚晚嘴角笑弧一扩,“那便多谢了!”
言徵回来得很快。晏晚晚刚喝过药,那蛊毒发作的疼痛来得快,去得也是无影无踪。
刚刚听得脚步声,晏晚晚和唐砚秋一先一后抬起头来,就见着他如一阵风般从外头卷了进来。
唐砚秋很是识相,与他轻轻点了个头,便是先避了出去。
言徵走上前来,一双眼睛胶着在晏晚晚面上,虽然面色仍是平静,可额角却是紧紧绷着,额上鬓角更是可见浮汗。
自瞧见他,晏晚晚亦是不错眼地将他看着,嘴角与眼里皆是带笑,他靠过来,她笑着将帕子递给他,“干什么这么急?我这会儿又不疼了。”
也就是方才疼得厉害!言徵绷紧的额角没有半点儿的放松,连带着帕子将她的手一并裹进了掌心,眼睛瞬也不瞬盯着她,将她上下打量了几番,似是确定她安好,过了好一会儿,才哑声道,“回来之前我已是将那夜河边卖花那孩子的面貌画下,让人去寻了,应该很快就有线索。”
听到麝烟传出的消息时,言徵只觉得脑袋一懵,有一瞬间,脑中一片空白,什么都不知道了。待得再能思考时,将这些时日的种种在脑中过了一遍,很快便寻到了当中的异常。
他们本就心生戒备,故而行事也一直小心,若说有什么不同寻常之处,也只剩那日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