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晚晚连说带比划的,言徵脸色也跟着凝重起来,这样的东西仿起不易,也无需去仿,“看来,这东西确实是缃叶丈夫的无疑。可你说,她丈夫在工部供职?”
“是。”晏晚晚点头,“工部员外郎。”
“工部员外郎,官职虽微,也是正经的六部官员,朝廷命官,若是被人暗中杀害,不可能无声无息。可五六年前……”言徵略一思索,平静而肯定道,“上京城中绝没有这样的事情。”
“所以,我也不确定。”晏晚晚甚至不知道,她到底希望是还是不是。
“知道了。”言徵神色沉定,“他叫什么名字?”
“洪玄知。”
言徵点头。
“还有一桩事儿。”晏晚晚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袖,迟疑地将缃叶伪造户籍之事与他说了。
言徵却面色无改,淡淡应了一声,“放心。”
见他这般模样,晏晚晚不知怎的,就真的放下心来了。
后面再无话,一路到了京兆府衙门,言徵叫了个兵丁来,与他言语了两句,便是携着晏晚晚直接入了京兆府的后衙。
有人奉了茶点来,言徵让晏晚晚坐在厅中稍安勿躁,他便径自出去打探消息。
倒也没有过上多久,他再回来时,却是面色沉肃,目光幽幽睐向晏晚晚,语调里藏不住的叹息,“怕是要请缃叶来一趟衙门。”
晏晚晚蓦地就是从椅子上弹起身来。
言徵在京兆府居然很是说得上话,因为他的关系,缃叶被请了来也暂且没有过堂,而是直接入了后衙。
她想必已是从传唤她的兵丁口中听到了个大概,脸色有些发白,神色更是茫然,直到听到晏晚晚喊她,这才怔怔抬起眼来,对上晏晚晚,喊了一声“晚晚”,便是快步上前,不由分说就是紧紧掐住了晏晚晚的手。
晏晚晚神色不变,言徵看着她被掐得微红的手背,眉心却是一颦,上前一步,轻托晏晚晚的手肘道,“还是快些去殓房认尸吧!”
晏晚晚与缃叶对望一眼,两人都不是寻常闺阁中的女子,都是经过事儿的,虽然心中情绪翻转,可也能稳得下来。
“我先去看看。”缃叶松开晏晚晚。
“我随你一起去。”晏晚晚却要仗义相陪。
言徵眉心微提,倒也没有多言,随在两个女人身后一道往殓房而去。
仵作已经粗粗勘验过了,言徵那头得到洪玄知五年前已然失踪的消息,将年龄与尸骨比对过,就连时间也都能对得上,请缃叶来不过是做最后的确认罢了。
只剩一具尸骨,哪怕是曾经最亲密的人也未必能瞧出什么来。
缃叶目光瞥向床板上白布下的隆起,目光有些茫然,神色倒还算得镇定。
仵作得了令,上前问道,“尊夫有什么特征,或者早年受过什么外伤,可以从骨头上辨别出来?”
“有。”缃叶面色发白,神色与语气都是沉静,“他从前曾从山上滚下来过一次,当时不只摔断了左腿,还跌进了山中猎人布的陷阱,被钢针穿过了小腿,大夫说,腿骨都扎了个洞。”
听她说完,仵作便立时转身奔去了那具尸骨之前,揭开白布下端,去看那腿骨……
“可是这个位置?”仵作指着左腿腿骨某个明显与别处不太相同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