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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峥已经目眦欲裂,饥荒年代,不时有食人之惨况发生,还有当街买卖菜人的。
甚至有人做了“菜人诗”一时传遍大街小巷,但那时是所有人都经受着天灾,大家几乎都快饿死才发生的。
现在能种地,不打仗,却还有这样耸人听闻的事件发生,他一时以为是麻子编造的瞎话。
但只一瞬间,他看着麻子的神态,便知他所说之言都是真的。
“你们是不是有本账册,专记售卖的婴儿。”
“是有个本子,但胡子叔藏得保密,还经常换地方,我也不知道他放在哪里了。”
曹峥一怒之下,想剐了麻子,转念一想,收容处里的人能干出这种事,都是狼虫虎豹之流,不可小觑,李仁过去太危险。
但不如留着麻子,做个内应。
想到此处,曹峥一用力,麻子哭着喊,“小人真的该死,爷爷饶我一命,要不为几个钱,谁干这种丧天良的事啊。”
“你也知道这是丧天良的事。”
他收了匕首,问麻子,“你知我是谁?”
麻子磕头如捣蒜,“爷爷尊姓大名?”
曹峥将自己腰牌一亮,“爷是御前的人。”
麻子冷汗把衣服都浸透了,今天自己是死定了。
“爷打算饶你一命。”
麻子又开始磕头,以为死定了,突然又出现一线生机,激烈的情绪下,他瘫坐在地上哇哇痛哭。
“行了。”曹峥不耐烦地掏掏耳朵,“憋回去,别让爷改了主意。”
麻子马上噤声,看着曹峥。
曹峥用大刀指着他脑袋,“回去别露馅,朝廷要派个人混到你们收容处去,你给我照应着点儿。那个人要出了事,你们一屋子活殉了都不够赔的。”
“好好好……”麻子磕头如捣蒜。
“小前去哪了?”曹峥突然一问,麻子愣了,再细看曹峥,才觉有几分眼熟,原来扮成小前伯父的那男子就是眼前的大侍卫。
“小前……被胡子杀了。他露馅了。”
曹峥皱眉思索着,凤药得了消息就通知了自己,不过一天到两天时间,这么短的时间内怎么就露了馅?
“你说,怎么漏的。”
“他吃的补药,不下十两银子,他哪来的钱啊。”
“院里有个阴险的女人,叫孙二娘,与领头的胡子叔有首尾,她偷走小前一包药,到药房验看了。里头的药材多是名贵药材,温补的。小钱不可能有钱开这种药,我们拿的钱加起来也吃不起。”
曹峥知道与小前接头在黄家药房,由杏子和他接头,这些药怕是杏子开给他,本是好心,却坏了小前性命。
他心中黯然,用刀背狠狠打了麻子几下,“记住我说的话了吗?护好新来的小哥。”
把李仁塞到收容处不难,杏子认得县丞老婆。
她说自己有个二流子远房侄儿,不务正业,游手好闲。
正经差事得一早点卯,他做不了,自己?小也容不那个大神。
想请县丞老婆给找个差做,银子多少无所谓,主要得有个事做。
最好不点卯,别给太重要的职位,他做不好。
有几个钱拿就行。
县丞老婆一下就想到收容处,那个资助收容处的财主,昨儿还过来送月例,他给得多出几倍,一个当差的拿不了多少,余下的都被自己夫君收了。
现在多安排一个人也不是什么难事。
何况自己女儿和儿媳妇都靠黄杏子保胎,她马上答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