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含真白了她一眼,拿起筷子挟了肉菜往她碗里一放:“赶紧吃你的吧!一会儿没吃饱,没两个时辰就饿了,半夜里还要起来寻点心垫肚子,引得旁人也跟着嘴馋。”
丰儿含笑瞟了瞟她,重新拿起碗筷继续用自己的晚饭。秦含真托腮看向窗外,幽幽地叹了口气。
丰儿吃饱了,放下碗筷,方才不紧不慢地道:“姑娘要是实在想向郡王爷打听什么消息,给他送个信就是了。这有什么难的呢?侯爷夫人并不是拦着不让姑娘与郡王爷见面,只不过是礼数规定了新娘新郎婚前不得相见罢了。只要姑娘不去见郡王爷,私底下是送东西还是写信什么的,谁还管呢?”
秦含真看了看她,咬了咬唇:“行啊,那你去帮我捎个口信吧?就当饭后消消食?”
丰儿笑笑:“捎什么口信?万一我记漏了怎么办?姑娘还是直接给郡王爷写一封信吧,只别写得太长了,等人走了再让我送过去,我却是不好拍郡王府的门的。不过,既然是写信了,也不必只写那么几个字,什么别后的离情呀,什么思念的话语呀,姑娘想写什么就写什么,只管把心里的话都写出来,反正我是不会看的。姑娘写了些啥,我也不知道,不会笑话你。”
秦含真差点儿就要啐丰儿一口了,还没来得及啐,两边脸颊就已经开始发烫起来。不过,如果她真打算给赵陌写信,趁着人还在永嘉侯府的时候,打发丰儿送过去,她就没多少时间可以耽搁了。
她白了丰儿一眼,转身就走向书桌,取了纸笔埋头写字。因顾虑到夜里光线暗,她还把字写得大了一点儿,足足写满了三张纸,塞进自家糊的信封里时,鼓囊囊的一大叠,叫丰儿根本没法塞进袖子里去,揣进怀里也不合适,最后只好用块大帕子包上,直接拿在手里了。
丰儿偷笑着出门:“姑娘别着急,我一时半会儿地回不来,总要等见到了郡王爷,让他看完了姑娘的信,再寻纸笔回信去。姑娘可千万别按捺不住,真跑前头去了。没人发现还罢,若叫人看见了,侯爷和夫人笑话姑娘时,姑娘可别抱怨我。”
秦含真红着脸从桌旁的果碟子里拿了个酸梅蜜饯往她嘴里塞去:“少说两句吧,整天就知道笑话我!我就不信,难道你就没有嫁人的那一天?”
丰儿的笑顿时僵住,脸红了一红,转身走了。
这时候,莲蕊才送了一盏茶上来,瞧见丰儿走远了,还有些吃惊:“丰儿姐姐这就出去了?我还想陪她一道去呢。若遇见什么人问起来,我还能替她打个掩护。”
秦含真道:“她是正经领了我的差事,还怕什么人问呢?”
莲蕊干笑了两声:“我这不是怕别人笑话姑娘么?”
秦含真想了想:“估计真会有人说闲话,但我哪里管得了那么多?我跟赵表哥是正经未婚夫妻,没几日就要成亲了,就算相互间相处起来亲近些,也是名正言顺的。别人若有心要做长舌妇,怎么都能寻个由头出来议论议论,无论我会不会派丰儿到前院去,想嚼舌的人还是会嚼舌,似的。
丰儿一路走,一路叹着气,只觉得无法相见的姑娘与郡王爷,比从前时常相见的时候还要腻乎,看得她这个做丫头的,也不由得有些牙痛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