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柏坐了一会儿,便叫秦简请到前头去了。休宁王夫妻很给面子地亲自上门来吊唁,休宁王妃姚氏还能应付,但休宁王就只有秦柏能陪着说说话了。秦含真见前头人来人往的,秦简与姚氏都忙碌得很,便有些不太放心余心兰,告了声罪,又转回了富贵居。
秦幼珍大哭了一场后,总算平静了下来,只是还忍不住抽泣哽咽着。她与牛氏一边低声说着话,聊些从前伯娘许氏对她的关心爱护,温馨往事,牛氏也配合地安抚她。卢初亮见状,便给哥哥使了个眼色,兄弟俩悄然出了门,走到屋侧僻静之处。
卢初亮悄声对卢初明道:“哥,方才我听他们说,二舅母把许家长房的人给撵出去了,听都不听他们一句辩解,想必日后也不会再来往了。我想他们应该还不知道我给许大表姐牵线,说了桂家那门亲事。”
卢初明道:“这有什么?桂家的亲事对许家没有半点坏处,反而是他们占了便宜。如今许大姑娘已经随夫去了外任上,外伯祖母去世,也不是因此导致的,你这副心虚模样,是想做给谁看?”
卢初亮有些讪讪地:“我当初……原还想着若是许大表姐在桂家过得不好了,又或是许家人从桂家身上得不到好处了,就去外伯祖母跟前表表功,好气一气她,叫她知道往**母亲答应婚事,都是造了什么孽!可我回京后,见外伯祖母病得那样,怕把人气出个好歹来,就没敢吭声。如今外伯祖母去世了……我竟不知是该庆幸,还是遗憾了。”
庆幸是因为他没说出真相,没有成为导致许氏死亡的原因之一;遗憾则是原本想得好好的计划,终究没能实现。许氏到死,恐怕都还不知道卢初亮给她的宝贝侄孙女挖了个什么坑吧?更不知道自己已经把卢家人得罪死了。就算她对秦幼珍有天大的恩情,也不代表她能拿捏得了卢家。
卢初明拍了弟弟的脑袋一记:“傻小子!这种事还用得着问么?自然是庆幸了!从今往后,不许你对任何人提起此事。若叫母亲知道了,还不定她怎么罚你呢!反正你给许家介绍的这门亲事,本来就是好意。许家长房占了天大的便宜了!如何说得上是挖坑?许家自作孽,才糟蹋了这门好亲事,是自找的,平白辜负了你的一片好心。就算是外伯祖母活过来了,也没法挑你的错!”
有了哥哥的话,卢初亮心里也定了下来,忍不住笑了笑,随即把声量再压低了些:“哥哥,我如今只庆幸,外伯祖母虽是长辈,却既是外亲,又隔了房,你用不着为她的死守孝,顶多就是母亲身上有孝,办喜事时不太方便罢了。否则好好的婚事,岂不是要往后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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