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陌想了想:“我搬进别院之后,曾经跟太子殿下提过一提别院的模样,殿下当时有点儿兴趣,说有空闲了,也想来看一看。但我这别院是为避暑而建的,如今也就是将就着住一住,冬天过来待着,可看不见什么好景致。除非有人力劝殿下,否则殿下不会在这时候忽然降临。”
当然,也不能排除这个可能性就是了。赵陌知道,因为太子妃在新年开始,对他的态度似乎就略微冷淡了些,太子殿下不止一次对他感到不好意思,时常出言安抚。若是太子殿下觉得有必要在他生日当天降临,给他一个恩典,那也是十分合情合理的。
秦含真抿了抿唇:“这主使者一定跟太子殿下关系不错,或者是认识太子殿下的身边人,有能力影响太子殿下的一些决定。哪怕只是看上去不起眼的小事儿。还有,他多半会在太子殿下面前提及那机关匣的事。那样殿下到了你这书房,瞧见匣子了,就很有可能会产生兴趣,主动拿过来摆弄一下。又或是有人陪同殿下前来,然后装作好奇的样子,拿起那机关匣摆弄。于是,那假造的书信也就有机会见天日了。”
赵陌挑了挑眉:“我父亲书房里也被塞了类似的信件,看起来就象是我与父亲合谋,以退为进,算计皇嗣之位。我父亲他本来就有那样的想法,平日里身边的人也不是没听他提过,真要探查,他是清白不了的,我自然也就摆脱不了这个黑锅了。”
这就关系到那主使者的目的了。
秦含真把先前推测出来的几个条件都在纸上列清楚了,然后才继续往下写:“那主使者绕这么大一个弯子,利用北戎人来对付你,是为了什么目的呢?你虽然很受圣宠,但在宗室里头,只能算是个比较出头露脸的小辈而已。郡王爵位不算太高,血脉离皇家也不是太近,父祖都不受皇上待见,为皇上做的很多事,都是不能向外公布的,实权有一点儿,人手也有一点儿,但在宗室里并不算最出挑的,论及体面,权势地位,你大概也就跟秦王府的几位小王爷差不多吧,只是秦王一家在万寿节后就早早回了封地,而你则能更多地留在京城伴驾,看起来比较有希望成为皇家嗣孙。”
秦含真看向赵陌:“我看那人是想阻止你成为嗣孙,为什么呢?他是跟你有私仇,不想你走得更高,还是对皇家嗣孙之位有想法,所以趁机打击竞争对手?”
她不认为山阳王是那个人,山阳王府没有那个实力。只是考虑到山阳王妃是涂氏,北戎密谍首领也是死在涂家旧仆的庄子里的,山阳王府就有些脱不了嫌疑了。但说到嫌疑,跟涂家有关系的宗室又不是只有山阳王府,蜀王世子也是涂家外孙呢。出事的庄子便是蜀王妃前陪房的产业。而这种产业,通常来说,都是放良的旧仆替旧主执有的秘密产业,也就是说,这个庄子如今很可能是归属蜀王世子所有。尽管蜀王世子也是失势之人,但他比山阳王强的地方在于——他还有一点圣眷,儿女养在慈宁宫,夫妻二人都能时常出入宫闱。而他也有一个儿子,年纪不大,虽说是独子,可他并不是没有可能再生。尤其是最近,外头传闻沸沸扬扬的,都说他妻子病重,他却与陈良娣的族妹有了私情,想要在妻子亡故后娶陈氏女,连儿女都不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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