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露殿内。
李二一脸阴沉地思索着,血雨腥风中杀出来的帝王岂是易于之辈?无论眼界、能力还是魄力,都有过人之处,从李治的学业忽然加重瞬间想到国子监祭酒孔颖达是山东世族代表,闻到了阴谋的气息。
扶持山东世族和江南士族是为了制衡,但这些人趁机坐大不说,还插手兵权,兵权是凶器,决不允许任何人染指,何况南衙司这等重要部门。
这一刻,李二忽然对秦怀道生出几分感激来,要不是秦怀道追查棒子会,百货阁背后之人就不会跳出来,调动南衙司抓人灭口,也就不会暴露掌控南衙司。
一直以来,李二担心汉王造反,现在看来汉王有反意的可能性很小,起码汉王从不揽权,要权,甚至官职都懒得要,朝廷的事不喜欢干涉,推一把才动一下,反观某些人却暗中揽权,防不胜防。
想到这儿,李二看向魏征:“魏老黑,朕对汉王……是不是真的错了?”
魏征性格中直,不喜阿谀奉承,更不说假话,惹怒了谁的面子都不给,是个诤臣,听到发问,想都不想,直言道:“圣上能有此想法,臣就放心了。”
李二脸色一黑,这叫什么话?
魏征却不管不顾,继续说道:“圣上,如汉王真有某些心思,就不会返回长安,只需派人将家人接走便是,甚至当初平定吐蕃时就能拥兵自立,别忘了当时朝廷只有一万兵马,而愿意效忠汉王的吐蕃军可是几十万兵马。”
“朕知道,只是……”李二说着看向李治。
魏征历经前朝,岂能猜不到李二的心思?这种未雨绸缪,替接班人扫清障碍的忧患意识并无错,劝说反而会引起猜忌,魏征沉吟片刻,低声劝说道:“圣上,汉王不能杀,否则朝中不稳,天下震荡,既然不能杀,就只能用,放任之更不妥。”
“不能杀,只能用?”
李二咀嚼这番话背后深意,心有所感,杀肯定不行,朝中国公已经表态,而且空前团结,放任不管,声望和势力必将越来越大,假以时日,必然威胁朝廷,到时候一山难容二虎,想不反下面人都不会答应。
李二不由得想起当初玄武门兵变,不就是下面人推动?
不能杀,不能放任,就只剩下用之一途!
可怎么用是个大问题,已经封王,官居一品,如果给个虚职,等于没用,可要是给实职,实权,又该怎么安排?
一时间,李二有些茫然。
魏征见李二久久不语,提醒道:“圣上,当务之急是该如何处理南衙司一事。”
“私自调兵,形同造反,把人给朕抓起来,交由你御史台严查。”李二冷声交代道,对威胁皇权之人可不会手软。
李治脸色一变,想求情,但话到嘴边又咽下去。
李二看向李治:“领兵之人是柳岩,柳奭三子,一并捉拿,晋王妃王氏也该敲打敲打,别丢了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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