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言铿早都说过要埋骨北部,死都要为大景守着边境,他那身子骨也不知道还能支撑多久……”太皇太后想了想,“此次北部平定,他会回来吧?回京后哀家就劝他留下,多陪陪他夫人,这些年他夫人独在府中也真是难为她了。”
桂嬷嬷:“还好有郡主时常回去探望,夫人不至于太过寂寞。”
太皇太后:“再如何时常探望,也终归无法陪伴在侧,出嫁的女子哪能时时由着自己?”说完又恼道,“宇文长恒自己子嗣不丰,这几年连宗族内的亲事都不上心了,本该由他来为功臣之后指婚,竟是一桩也没有!淳郡王府的怀瑛都多大了?哀家提过两次他都没放在心上!他那皇后也不提点着些,整日里只操心她傅家男儿是否都谋了肥差!”太皇太后越说越气,“宇文长恒但凡有些骨气会些权术,也不至于被傅堂牵着鼻子走,也不至于用下作手段攀咬我儿,更不至于拿江山社稷开玩笑,连北部防线都敢毁坏!”
桂嬷嬷见太皇太后又气得狠了,连忙为她抚背顺气,一叠声地劝道:“娘娘既知皇上不中用就别做指望,您想如何便如何,还能被一个傅堂拿住手脚?”
太皇太后冷哼道:“皇上千辛万苦救傅堂回来,只怕要给他加官进爵。崔崭等人以此次之功也当重重封赏!若皇上还有些清醒,当知道制衡之术如何施为!但在此之前,哀家得先让他把芷漩的冤屈洗净,让芷漩风风光光地重回官场!”
城西郊外,一片花海的深处,一座三进三出名为“绛梅苑”的院子,正是云入画的居所。唐芷漩住在院内东侧厢房,常与云入画一起去院外菜地和果园摘新鲜的蔬菜瓜果,新鲜猪肉羊肉是云入画去城中集市上买来,两人轮流烹饪打扫,日子可说得上是舒心惬意。
唐芷漩本要给些银钱充作居住与饮食所需费用,但云入画坚持不收,并说孤芳阁照拂自家弟子从不收取银钱。唐芷漩住在绛梅苑的这些日子里,时不时会看见一些女子来访,看起来都与云入画颇为熟识,她们来拿或者送各种东西和情报,云入画待她们亲如姐妹,脸庞上时时挂着笑容,看着也不那么冷漠了,倒是很有些出尘绝艳之感。
云入画并未隐瞒唐芷漩什么,每次有人来访时,云入画都会介绍唐芷漩与她们认识,谈什么也不避着她。唐芷漩很快了解到这些女子皆为女官,只不过在京中任职的极少,大多分散在大景各地。从云入画与她们的交谈中能听出来,她们一直保持着紧密联系、互通情报,各自在自己的一方天地中为大景出谋划策、尽心尽力。
怪不得兵部贪腐成这样了,大景依然能与北齐对抗。去年东部水患流民遍地,虽有官员从拨款中捞油水,但水患最终还是处理妥当。从前唐芷漩想着是因为地方官员勤政,没想到这其中还有女官殚精竭虑,现在知道后颇有自豪之感,心想着自己也要多多为国出力,而现在自己还是戴罪之身,只因受孤芳阁庇佑才能免去牢狱之灾,还不知将来会如何,一时又有些惴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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