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年七月,南成王出巡归来,太子亦与凌家少公子交往频繁。
南成王归来不足一个月,皇帝病倒,众说纷纭。
有人说是忧思百姓,有人说是被太子气的,也有说是太子忤逆人伦,天道惩罚……
只是这些话,大家也只敢偷偷言谈两句,更多的,也是在民间流传,朝堂之中,多是噤若寒蝉,不敢妄言,只能忧心皇帝身体。
毕竟眼下局势,已经没有多少人对太子抱以厚望,而南成王又明显没什么夺权之举,皇帝对太子也毫无废黜之心,虽说多次暴怒,却显然依旧委以重任。
唉,想到这些,那群忧国忧民的文臣便是一阵重重的叹息,摸摸自己带着深思远虑的白须,又叹一口气。
皇帝重病期间,朝政大多交予南成王代理,此举吹动堂间动向,许多臣子纷纷暗中思虑,揣度意向。
一些太子党的老臣,更是跪求东宫,望太子重人伦,切莫罔顾天道,求惩处凌氏少公子,一时间,又惹来不少凌府和朝堂的波涛暗涌。
太子除了对皇帝生病多了些关心和愧疚,时常探望之外,朝堂纷纭际会,好想他从不曾注意一般,这让那些昔日跪在东宫前的老臣,气的差点一口血呕死家中。
次年一月,刚过大年,建兴二十四年初,齐容病情好转,回朝,高度赞赏南成王,同月赐亲王爵位,仅次东宫,众臣微惊,唯太子诧异不已。
“呵,父皇居然,还没有废了我,不过父皇赐你亲王,看得出很是欣赏你,倒也是,你的确是比我,更有帝王之才。”
齐衡和齐显谈话,无论何时,总是毫无遮拦,即便他们早已非少年,而齐显,也比少年时更加沉稳内敛。
“是皇兄,自己放弃的……”
“哎哎,你不用这种语气,我这怎么选,也是我自己乐意的,我说的,也都是真心话,你我兄弟,我又何时与你缄口过。”
齐显蹙眉,敛着眸,还是那般看不出思绪,听着齐衡一边诉说,一边饮酒,也许父皇和母后,最放心也唯一宽慰的,就是他们兄弟二人的感情了吧……
“阿敬……阿敬……嗝,允勉,别,别走……允勉……”
齐显扶了扶左摇右晃的皇兄,低声道,
“来人,扶太子回寝宫。”
“是。”
那一夜,齐显望月无言,踌躇良久,终于还是去了文儒府,与凌思敬月下长谈,一个玄衣如墨,一个白衣胜雪,一个金冠束发,一个玉冠恣意,从此,再无这般。
这最后也是唯一与他距离最近的时刻,成了齐显日后,深埋心中的坟冢。
那次他们说了什么,无人知晓。
而于齐显,那年月下如水,他终于将心中的多年无声的之语,葬于永恒深处。
太子那边的消息,齐容早已听的波澜不惊,只是宝七在他身边,还是会小心观察他的情绪,生怕他一气之下收不住情绪,怒火攻心,这刚好转的身子,又撑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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