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笑着说：“你最喜欢的，是那句‘何以解忧？唯有杜康’吧。”

我吐了吐舌头说：“四哥知道就好了，何必非要说出来？”

四爷不答话，我就仰着头看他翻着我的书。

忽然想起件事来，我问他：“你昨天骂十三哥了？”

他皱着眉，沉默了一下才低下头说：“他考虑得太不周全，不说说他，将来后悔的还是他自己。”他说完，抬起头看着我问：“你不想让我骂他？”

“嗯？”我愣了一下，笑着说：“不是！只是你骂了他，我就不能再骂他了！平白失去一次骂他的机会！”

四爷微微摇头，浅笑着伸手点了点我的脑门说：“你呀！臭丫头！”

我就这么微笑着看着他，他看着我的眼底，是我愿意永远沉下去的漩涡……

晚间躺在床上，我不禁又想起昨天晚上四爷送我回来时的情景——

四爷阴沉着脸，沉默着不说话，我从未见过四爷这样，有些怕。走了一段路，我实在受不了这诡异的气氛，怯生生地唤了一句：“四哥？”

四爷回头看着我，冷冰冰的脸上满是怒气，我不知道怎么了，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开口又唤他：“四哥？”

四爷忽然拉起我的手就往营地另一边的一片树林跑。我由着他拽着我，直到我实在跑不动了，才开口喊他：“四哥！我跑不动了！”

四爷停下来，猛地把我抱在怀里，我跑得一点力气都没有，就靠在他胸口，轻声问：“四哥，你在生气吗？”

四爷抱着我的手收得更紧，压抑着怒气低声说：“十三为什么要提起你？皇阿玛为什么要让你来唱歌？你为什么要这么美？为什么要唱？为什么要跳舞？为什么他们一个个地都盯着你看？为什么他们都想要你！太子在看着你，策妄阿拉布坦也在盯着你！”

我抬起手臂回抱他：“四哥，不要生气了。”

“太危险了！你明白吗？”

我轻声说：“四哥，别怕！不管太子到底想对我怎么样，如今毕竟还有皇阿玛护着我，他不敢太过分。至于策妄阿拉布坦，他也总还要顾忌着我如今的圣宠。再说，你也会保护我的，不是吗？”

四爷几不可闻地“嗯”了一声，良久，他松开紧紧环住我的手臂，低头看着我问：“我拉着你跑了这么远，腿还好吗？”

“还好。”

“走吧，我送你回去。”他说着，拉着我的手就往前走。

我却腿软了一下，身体一歪，四爷赶紧扶住我问：“怎么了？”

我不好意思地说：“腿有点酸。休息一下再走吧。”

四爷微一皱眉，打横抱起我，我挣扎着说：“四哥！快把我放下来！这……这像什么样子！”

“乖，别闹。搂好别掉下去。”他不肯放下我，我也就只能乖乖地窝在他胸口。

月色下，四爷的面容显得格外清冷、却又温柔。我听着他胸口沉稳的心跳声，竟渐渐困倦得睁不开眼，他手臂、胸口传来的温暖让我安心。

在我睡着之前，听到他轻声说：“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