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近处,却听玟秋“啊”的一声大叫,哆哆嗦嗦道:“小姐...小姐...”她一紧张,就叫回原来的称呼,她道:“是爱莲的魂魄来了...”
爱莲?!
我不信鬼神,躲开十四的手掌,果然看见与爱莲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朝我走来。我正要说话,爱莲却像发疯似的扑了上前,寒光一闪,我本能的往十四面前挡去...
我甚至还未来得及开口问一句:为什么?
短而锋利的刀刃深深的刺进了我的胸脯,尖锐的疼痛,喷薄而出的热血,让我头脑眩晕。留在我眼中的最后一幕,是爱莲被仇恨扭曲的嘴脸...
我听见十四在耳边怒吼,我使劲儿想撑开眼皮再看看他,但...没能够。
像做梦一般,我穿回了2014年。可笑的事,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都以为自己在做梦,还疯狂的购物、打游戏、上网、看电视、吃西餐、旅游,过了一个月,我才真正意识到,我醒不了了。我还去看了心理医生,因为我分不清,到底是现在做梦,还是在大清的生活原本就只是一场梦。直到我去北京,在一个私人的收藏博物馆里,看到当年十三借给我的手抄本悬疑《宋仵作诈尸案》,上面有我用简体字歪歪斜斜写的“蔷薇”二字。
我哭了,我知道自己不是做梦,我知道一切都是真的。
可是,我不知道如何能再回大清。
我的父母早已离异,各自皆有新的家庭,他们都是独生子女,我的外婆外公爷爷奶奶在我小的时候就已去世,在这个世界,没有人关心我做了什么,去了哪里。好在,我还略有存款,混混沌沌的生活了半年,才强打精神去找工作。
北京雾霾很重,但我依然坚守。每周我都会寻时间去趟故宫,摸着乾清宫的大门,走过台阶,望着相似的琉璃屋顶、鸟兽勾檐,我的泪如泉涌。我甚至无数次走在那条被刺的宫街上,无数次的幻想,我死后,十四会不会很伤心,会不会很快就娶了新人。
我甚至不敢查历史书,更不敢想孩子的事,我只是混沌的、麻木的走在那条宫街上,一寸一寸,撕裂自己的心。
只要十四能得以善终,即便他娶了别人,我也不会生气。
后来,我在故宫门口开了家小店,专门卖些山寨的清宫周边产品,什么熹贵妃小泥人啊,岚琪宫女装啊,还有若曦四爷手机壳啊...等等等等。我知道剪绢花,会绣鞋袜,还特别擅长打中国结,卖的价钱都很贵,养活自己倒也容易。每年的大年三十,我都会缩倦在宫墙脚下,买一打啤酒、白酒、黄酒,顶着寒风,喝个烂醉如泥。
两年多后。
康熙四十六年九月,皇十八子早殇,同日,康熙巡游塞外,以不孝不仁之罪名,在行宫废除二阿哥胤礽皇太子之位,幽禁咸安宫,昭告天下。于此同时,八阿哥胤禩势力渐盛,成为朝中大臣争相结识的对象。
在工部办事处后衙内,八爷、九爷、十爷与十四同席吃酒。
八爷借着酒意,道:“十四,咱们大清皇子,都是铁铮铮的满族汉子,怎能为了一介女子而日日消沉?你心里得有个打算,或许十四媳妇不会醒了。”
十四唇角勾起,却是苦笑道:“我何曾不想放下,只是...放不下罢了。”九爷看了十四一眼,心里叹息,但终究不肯说出口,那日是自己放了毒在红枣糕里,使爱莲误会,酿成大祸。
既然已经误会了,就让他们一直误会下去吧,免得十四总对爱莲心存怜悯。
十爷问:“爱莲找到了么?”十四咬了咬下唇,很是痛恨的样子,道:“上穷碧落下黄泉,竟然找不出一个爱莲,也真够奇怪。”九爷道:“她身后肯定有人相助,若不然,当日数百的侍卫搜查,她怎会平白无故消失不见?”又问:“前几日听你说阿醒病了,现在好了没?”
十四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道:“让嬷嬷们带着我不放心,干脆送去了完颜府。有外婆外公疼她,还有两个舅舅宠着,想来无大碍了。”八爷道:“你毕竟是她阿玛,不能总让她呆在外公府上。”十四道:“我也不想,可每当看见她,就想起她额娘,总不是滋味。”
是的,我虽然受了重伤,但昏迷中,还是把孩子生下来了。
高能自带空间女主范!
生的是个女儿,十四起的小名,唤阿醒,如今已经两岁九个月了,能走路能说话,脸蛋儿胖嘟嘟的,眉眼像我,嘴巴和下颚像十四。
在我昏迷一年后,太医隐秘的像德妃透露,说我不大可能会醒了。德妃告诉了康熙,康熙以延绵子嗣为由,下旨令十四纳继福晋。十四又在乾清宫跪了一夜,康熙虽收回旨意,但传下口谕,若一年内,他膝下依旧无所出,便必然要给他赐婚。我昏迷的第三年春天,舒格格产下一子,取名为弘春,立为侧福晋。
十四一直住在阿哥所,他想等着我一起搬入新家。那里种了许许多多的果树,桃树梨树杏子树枇杷树橘子树...不管能不能养活,不管结不结果,总之能种的都种了。还有在屋子后面,种了漫天遍野的蔷薇花。他想等我醒来,给我一个惊喜。
可是,等啊等啊,等到阿醒能走路了,我还没醒。等到阿醒能叫阿玛了,我还是没醒,后来阿醒不知在哪里学了句“额娘”,十四听着,背过身就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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