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芝被佟国维如此反驳,冷笑了一声,“相爷也不必气恼,越是气恼越是心虚。您的夫人我身为媳妇也伺候过她几年,她会如何我又怎能不了解?当日隆科多与李氏对她忤逆不孝,她却迁怒上了我,我就明白了,只要和我有关的,您的夫人就会不喜。岳柱身上流有我一半的血,您觉得她还会瞧得上岳柱?我何必让好好的孩子,回去佟府让人薄待。就算你们不薄待他,嫡孙该有的他也有,然而你们对他不闻不问,只当他是府里的一个隐形人,那他就算平安长大,也会让你们给毁了。”冷暴力也是一种暴力。
佟国维被孟芝给噎得说不出话来,只能说道,“看来今日是谈不出结果来的,还是让我回禀圣上,由圣上裁夺。”
佟国维说完,看了一眼站在孟芝身边动都不动的岳柱,满身怒气拂袖而去。
“来人,送客!”额德也忙道,让下人送客,他却站着等看不到佟国维的身影之后,才叹了口气,对孟芝说道,“芝儿,阿玛已经尽力了。”佟国维放言要圣上裁夺,自是能让圣上偏向于他,而今日他们说的话,却未必能让佟国维上心。
孟芝摸了摸紧抱住她大腿的岳柱,回道:“阿玛,我明白。女儿谢过您和额娘对女儿的用心。只要圣上没下旨,我就有机会将岳柱留在身边。但阿玛放心,我不会置伯爵府不顾的。”从回到伯爵府,她就深刻感受到父母的拳拳爱女之心,更别说她和离至今,在伯爵府却从未受到委屈,家人们甚至还担心她和岳柱在府里过得不惯,有没有下人不长眼冲撞她与岳柱。让她午夜醒来,总是忍不住为原身为了个渣男而不爱惜生命感到怒其不争,又为自己现在能得到的爱护感到幸福和珍惜,更加不想因为自己的事而损害父母兄长的利益。
她只打算若真无法留岳柱在身边,那她就不要脸地搬到离岳柱最近的地方去,无论如何她都要看着岳柱长大,这是责任也是岳柱对她这个额娘的信任。
额德听到孟芝这么说,却又安慰道:“一家人有什么拖累不拖累的,咱们还有太子殿下呢,等你额娘进宫见了太子妃再说。”
孟芝想到太子殿下可是他们家的靠山,这么一想,心情又轻快了一些,与阿玛道了一声,就回到后院去,想看去宫中递帖子的嬷嬷回来了没。
哪知道才到后院,就见她额娘一脸紧张,对着她就说道,“芝儿,你阿玛可还在正堂?”
孟芝忙点头,见乌拉那拉氏脸上着急担忧俱有,忙问道,“额娘,发生了什么事?”
乌拉那拉氏急急地使人去让人把额德从前院请过来,见到孟芝这么问,也顾不得了,说道,“去宫中递帖子的嬷嬷回来了,带回来的话却是太子殿下不好了。”
“什么?太子殿下不好了?”孟芝一惊,怎么会这么突然,太子怎么会在康熙三十八年就病不好了呢,更何况阿玛前儿上朝还说太子英明神武,哪里有不康健的样子。
乌拉那拉氏也无从回答孟芝的话,她也是听到宫中传来的消息,太子病重,今日早朝不开,就是因为太子病了,圣上才因为着急而让所有上朝官员休沐一天。这可是自圣上登基以来,从来都没有过的事情。本来想要求见太子妃,如今却得到这样的消息,她怎么能不心惊,太子可是伯爵府,赫舍里一族的依靠啊。
乌拉那拉氏无法想象,若太子殿下真的倒了,他们这一族会遭受到什么样的打击。想到此处,她就无法不担忧,心中时刻祈祷宫中能有太子好转的消息传来。
额德赶过来,听到这个消息也是一惊,不等还去当差的长子铭德回来,他就立时让府中备车,急匆匆往族长索额图府里去了。
宫里,康熙当夜就起驾毓庆宫,看到昏迷的太子,龙颜大怒,连一向受他信任看重的太子妃也挨了骂,听太医诊脉说是太子劳虑过度,方回一时昏迷。虽然如此,康熙依然让太医院的全部太医都赶了过来,一直折腾到下半夜。
康熙一直留在毓庆宫,三更天后就下旨早朝不开,又留了下来,毓庆宫太子病重的消息也是这时候传进了后宫,而后在早晨宫门一开,就传出了宫外。
太子妃看着正在床边给太子抹汗的康熙,又看向昏睡不醒的太子,心中也有忧虑,一个枕头她能用多大力气,居然把人给砸得昏了一夜到现在都不醒?